“要是陆宛师兄在就好了。”青年不怎么说话,不过小义也不在意他是否回话,还是喜欢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师父常常夸他耐得住性子,手稳。”“是么。”没想到能得到回应,小义的手一抖,银针被他带出来,青年背后多了一个血点。他有些心虚地看了青年一眼,见青年依旧闭目养神,便松了口气,将手里的针重新点进青年的皮肉中,道:“陆宛师兄总是被夸,就连大师兄都很少骂他。”“我们的大师兄你知道吗,大伙都在背地里叫他活阎王。”“也不知道陆宛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在,谷中连个能当家的人都没有。公子,你去过京都吗,听说两位师兄被召回京了,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义嘴上说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不一会儿便在青年背上扎满了银针。最开始扎上的一排针,针尖的位置已经开始变色。不过半个时辰,青年背上的银针便尽数变色,尤其是针尖的位置。小义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银针的颜色深浅与前几日并无不同,当即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公子,我要拔针了。”青年并未应声,小义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动作麻利地替他除掉了身上的银针。收拾好药箱从房中出来,等在外面的闻人语笑眯眯道:“小义,辛苦你为我家公子治病了。”“不敢当,”小义一手提着药箱,另一只手连忙摆了摆:“师父常说,医为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闻人语闻言一笑,仍旧是道了谢,随后才推门进去。房中药苦味浓郁,其中掺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蝶谷,她自然不能直接称呼江雪澜为教主,闻人语将房门关好,走到床前细细打量着江雪澜的脸色:“公子,可有感觉好一些?”比起刚来蝶谷的时候,江雪澜的脸色更加难看,唇色也一日淡过一日。江雪澜睁开眼,淡淡地看了闻人语一眼,“不运功的时候,自然会好一些。”只是每当他试图调动内息,便会气血翻涌,严重时甚至会眼前发黑,短时间内不能视物。他若是用不了武功,便与普通人无异,毒药一日不解,体质甚至比起普通人还要差一截。闻人语面色一黯,“眼下只能留在蝶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不了,我回一趟京都就是。”若是连蝶谷的人都拿江雪澜体内的毒药没有法子,那她只能杀回那该死的宦官府中,逼他交出解药。只可惜那人身边高手如云,单凭她自己,想要杀回去似乎有些不自量力。“无妨。”江雪澜像是疲惫极了,缓缓闭上双眼,有些嘲弄道:“算算日子,他们也该自己找上门来了。” 别有用心赵午坐在桌后处理事务,看到手下递上来的情报,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教主离教多日未归,教中事务暂由赵午和各位长老共同定夺,薛长老自然蠢蠢欲动。闻人语虽莽撞,却不傻,她传回来的书信语焉不详,只说她与教主出了些变故,赵午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是何等变故将江雪澜困在蝶谷。如今也不知教主那边的情况如何,要他来说,教主这次的举动,的确有些妄为。表面上,各大派与千机教互不相干,若是江雪澜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六大派第一个坐不住。当年江雪澜登上教主之位时便闹得风风雨雨,江雪澜弑师夺位,六派蠢蠢欲动,还有薛长老在身后虎视眈眈,着实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坐稳教主的位子。赵午望着面前的纸张看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将情报收好,推开房门走到外面,负手凝望着夜色。不远处悬着的旗幡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为夜色增添了几分肃穆。过了好半晌,赵午忽然开口,“林巳,陆公子他们一行上山,想必惊动了薛长老,你派人盯紧薛长老,看看他有什么异动。”一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从暗处走出来,拱手听命,后退着离开。陆宛沐浴完,将散落在胸前的湿发全部拨到肩后,回到桌前倒了杯冷茶,眉眼被烛火染上几分暖色。本以为此次来千机教能见到江雪澜,没想到他并不在教中。时隔多日回到千机教,陆宛发现自己并不怨恨江雪澜,甚至在心中暗暗期待着与他再见一面。那日在房中,晏时和掐住他脖子时说得并不错,若是他不愿意,江雪澜又怎能碰的了他。他当时那么坚决地想要离开千机教,不过是着急与江雪澜撇开关系,不,应当说是与魔教脱离关系。倘若他留在教中与江雪澜继续纠葛,世人只会道他鬼迷心窍,无可救药。他虽涉世未深,却也知道,一盆清水若是染上黑墨,便再也不干净了。将冷茶递到嘴边慢慢喝了一口,陆宛刚准备擦干头发到床榻上休息,忽然听到头顶瓦块响动。那动静一闪而过,凝神静听时又不见了,似乎方才的声音只是错觉。陆宛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茶盏,未曾察觉般从木椅上起身,吹灭烛火,借着月光坐回到床边。他望着门窗的方向,只有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映出窗棱的花纹的形状,冷冷清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影子。即便如此,陆宛还是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布包,小心地取出两枚银针藏于袖口之下。这里毕竟是魔教,邪魔歪道混杂之地,不似武当那般安全,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不过……武当弟子素来以仁义心肠为世人所称赞,千机教虽人人喊打,但是经过此前一段时间的相处,陆宛发现里面有不少人也是像小均和他爷爷一般,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投靠千机教。还有许多下人都是普通人家的儿女,为了讨口饭吃被家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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