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中,总是会有那麽一个不被侵犯的角落;因为有角落的存在,所以人不管碰到再怎麽痛苦的事情,还是有个地方可以躲。
角落,人心的绝对领域,守护着自我本心。
角落存在的定义不同,展现的型也不同;可能是引以为傲的长相,可能是曾有过的辉煌,可能是记忆深处的某个人,甚至…仅仅是孩童时期的一根冰bang。
角落一方面守护着人心,使其保有”型”,另一方面拘束着人心,使其封闭在象牙塔。
这种自我保卫形式是如此地执着与自然,根深蒂固的制度浑然天成,使人甚至不会兴起改变的念头。
小木屋窗外刮起了大雪,白茫茫的雪花连成一片落下,落雪简直就像巨大的瀑布冲击着老旧的屋顶。尼亚看着燃烧的柴火发着呆,时间的流动感在这里不具意义;一秒钟,可以是一瞬间,也可以是一年。
这里是角落,不可被侵犯的领域,甚至是时间…
不知过了许久,名为念的老婆婆把一杯热可可递给尼亚。一gu熟悉的味道传来,尼亚记得他记忆里喝到的热可可是在一个叫做由金的小镇,一个被森林包围的小城。尼亚曾在这边生活过一段时间,在一个租来的公寓里;好冷好冷的冬天,公寓外面飘着细碎小雨,水龙头流出的水冷到像要把手指头冻断掉似地冰寒。这种天气,尼亚总是会泡杯热可可…
为什麽忘了一切之後还会记得热可可的事呢?尼亚不懂…
轻轻啜了一口浓郁的热口口,尼亚感觉舌头灵活了一些。
原本僵y地像冰块的r0ut,像被融化的般缓缓柔软下来。尼亚开口想说点什麽,发现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竟然觉得有种异常的感动。
好像一个失语许久的人,在放弃多年以後第一次对谁用言语说了什麽。曾经忘记的东西,静悄悄地回来,彷佛未曾离开过。
如果,杀了阿尼之後,我会变得怎样?
「念」依旧是那副笑脸,直盯着尼亚好像要看穿灵魂似地,
那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唷,重要的是你不能不去做这件事情。虽然你没有记忆,但是你已经来这边好多次了呢。
尼亚沉默地看着念,试图回想些什麽,但脑袋里的记忆似乎几乎要所剩无几了…
每隔一段时间,你总是会再回到角落。这里,可以算是为你而存在的呢。你不需要着急,在这里,时间并不具有意义,而且你忘得还不够多…
念看了一眼窗外继续说道,
现在,就先睡吧。以目前的状况,你一出去角落外面就会被绞碎吧?虽然那也会是必经的过程,但对现在的你来说,太早了些…太早了些…
尼亚有如被催眠般,在念沙哑低沉的声音中迅速进入睡眠。
小木屋的外面的围墙隐隐发出温润的微光,围墙外面一片漆黑;漆黑像有生命的浪cha0,一b0b0冲击着墙。
漆黑的浪cha0每每试图要冲破厚重的围墙,但因墙底部弧度的形状,冲击力无法直接作用,而向被引导般往上冲。
这道墙,似乎完全是设计来抵御漆黑浪cha0般耸立着。真正的防御,不是加以反击,而是引导着力量而完全加以承受。
唯有完全承受,才能真正理解。
然而漆黑浪cha0似乎拥有强烈的腐蚀x,每一波冲击都会确实地削减掉墙的厚度…
浪cha0从墙上退下时,可以看见细碎的沙缓缓从墙上滑落;原本闪着萤光的细沙,一被浪cha0卷进去,随即被同化为漆黑的浪cha0,缓慢却持续地壮大暗黑的侵蚀。
念站在墙头上,看着凶猛的浪cha0,苦笑地自言自语道,
这次…是有时间限制的吗…阿尼,你究竟碰到了什麽…
建筑物,有时候是有生命的。这里指的并不是像悠久的历史,特有的文化风格之类意象的东西。
生命,指的是存在着、变化着、会成长、也会凋零的具象生命。
这栋病院,如果用以上的定义去解释的话,拥有着货真价实的生命。
从高空鸟览的话,可以看见病院用一种奇怪的扭动方式扩展着,原本是草皮的庭院,下一秒像松弛的皮肤被拉扯般,r0un1e成一个有着绿叶墙壁的房间。
钢筋水泥带着各种金属器材的诊疗室,如同被煮到透烂的牛筋,像布丁般微微抖动着,抖呀抖地化成一道闪着金属光泽的长廊。
如同心脏般收缩着,这栋建筑物每分每秒变化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尼从沉睡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彷佛光线无权进入这个空间。
这片漆黑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茧将阿尼包覆着,阿尼试着活动一下四肢,感觉就像是在暗无天日的深海里活动,空气的浓稠度给阿尼在海底的错觉,甚至怀疑自己就要在这片漆黑里飘浮起来。
温暖的漆黑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让阿尼兴起一辈子待在漆黑里也无所谓的念头。
但阿尼还是往前跨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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