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译川走在中央大道的某个点上忽然停下,说:“大概就是这里。”“毕业照吗?”何言说。“对。”“给你拍一张吗?”何言举起手机,笑着问。梁译川也笑起来:“不用。”何言没有继续勉强,带着他走出校园,穿过街来到一家热闹的小面馆,推开门的第一眼梁译川就看见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生对他们微笑:“何言!”梁译川忍不住小声问:“你不是说是学长吗?”何言也小声回答:“是学长,天生娃娃脸,但是已经博一了。”梁译川:“……”这种不会变老的天赋他什么时候可以拥有?“这是梁译川,小译。”何言和梁译川走过去,在娃娃脸学长面前坐下,何言给两人介绍,“这是陈嘉铭。”梁译川打了个招呼,陈嘉铭对他笑起来,然后把手里的正新鸡排递给他,把化成水的冰激凌递给何言,继续微笑:“请吃。”何言:“……”梁译川愣了一下,几乎是立刻便喜欢上了何言的这个学长。去上海工作之后,梁译川的社交圈虽然有新鲜血液进入,但总归认识的大多是工作有往来的朋友,就连聚会上大家也都会不由自主地互喷工作,梁译川已经很久都没认识这么好玩的新朋友了。何言实在是有点难以下咽,冰激凌化成水之后变得黏黏糊糊,他笑道:“学长你太偏心了吧。”陈嘉铭还在吃面条,一边吃一边回答:“反正……你不挑食。”“很好吃。”梁译川咬了几口正新鸡排,然后递给何言,“你吃吧。”何言微微地挑了下眉头,没伸手接梁译川手里的鸡排,反而直接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大口。梁译川吓了一跳,往陈嘉铭那边看了一眼,嫌弃道:“不是,自己吃,我不负责喂你。”陈嘉铭吸溜了一口面条,感叹道:“对,不要惯着他。川川,我支持你。”梁译川:“……”他的脸迅速红了。陈嘉铭知道!何言到底是怎么对陈嘉铭说的?他……出柜了吗?!梁译川顿时卡了壳,何言把鸡排从他手里接过去,笑着说道:“冷了,还是我来解决吧。”陈嘉铭看着沉默下来的梁译川,却像是能读他心一般,很自然地说道:“没事,川川。我和你们一样,性取向是很自由的一件事情,不用太过紧张。”梁译川想了想,说道:“嗯……我只是……有点没想到。”陈嘉铭跟他聊天:“你不认识太多一样的人?”“不怎么认识,只在网络上聊过一些。”梁译川说。
陈嘉铭的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他的娃娃脸很显小,但年龄却比他们大,是一种呆萌又有书卷气的感觉。跟他聊天,梁译川觉得十分轻松。“那你有过男朋友吗?除了何言。”陈嘉铭好奇地问。梁译川的解释无力又苍白:“何言不是……算了,大学时期有过的,不过后来分手了。”陈嘉铭笑着揶揄:“什么啊,搞半天何言竟然痛失了初恋男友的位置。”何言吃完了鸡排,配合地做出了一个“哭哭”的表情。梁译川:“……”等下,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串通好的? 我所幻想的简单生活陈嘉铭和梁译川相见恨晚。此时过了正午最热闹的吃饭点,但人流量还是挺多,大部分顾客都是这儿附近的学生。陈嘉铭便提议说:“去我那儿坐一会儿。”“嗯。”何言笑了笑。梁译川犹豫:“是不是很打扰……”何言便说:“没关系,而且学长家里有猫。”“猫。”梁译川的脑袋上仿佛亮起了一个灯泡。陈嘉铭去付了面条的钱,回来的时候打开手机相册给梁译川看:“都是流浪猫,我平时无聊的时候跟它们套近乎,等它们放松了之后就抓去割蛋蛋……有一些留在我家里不肯走了,一共三只。”梁译川觉得用“只”这种量词可能无法形容这些发胖的小猫,用“辆”来形容会更准确点。他本身也是有小猫的人,立刻也很开心地跟陈嘉铭分享自己的牛奶猫。“很可爱。”陈嘉铭夸奖道。陈嘉铭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严格来说,是他的男朋友租的——陈嘉铭男朋友已经工作了,是个室内设计师。“不过他不在,天天加班。”陈嘉铭认真地说,“你们随便玩儿。”梁译川哭笑不得:“……”何言接话:“我们就坐一会儿,学长你的手冲咖啡可以营业吗?来两杯免费的。”“营业。”陈嘉铭笑着点点头。对于梁译川来说,这真是一次有点儿神奇的体验——不仅去刚认识不久的人家里做客,对方还是一个博士,并且有一个听起来很稳定的同性伴侣。他们在外租到的房子也是老破小,甚至比何言家的老破小还要更破一点。陈嘉铭掏钥匙开门,租房里面的装修还维持着千禧年代的风格,但被收拾得很干净。“我们懒得再装修,租房子没那么多的预算,就这么一直凑合住了。”陈嘉铭给两人拿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梁译川低头一看是全季的,“这是以前住酒店薅来的羊毛……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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