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睡在那边,手里拿着手机,笑道:“叔叔阿姨去找医生了,二蛋去洗手间。”“二蛋出门之前才上过洗手间。”梁译川面无表情地回复,觉得他弟弟这种人真的是典型的厕所狂魔。梁译川把东西都放在一边,眼神有点儿不知道看向哪里比较好。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单独面对何言时好紧张! 香芋派-p如果梁译川再小一点,有人说以后的某个场合下你面对何言会紧张,梁译川一定觉得这个人疯了。但事实就是这样,自从高考之后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过单独相处的空间,这一年夏天的病房里像是一种“久别重逢”。梁译川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挣扎过一阵后他直接放弃了,就这么坐在何言床对面的椅子上,宛如在s一尊雕塑。他猜何言也有些尴尬,要不然何言也不会一直玩手机。梁译川想着第三人应该会很快出现,但五分钟过去了,还是只有他和何言两个人。他想着想着,开始机械地抖腿,抖了一会儿何言叫他的名字:“梁译川。”“哎。”梁译川顿时僵住,看过去,“怎么?”何言虽然憔悴,但仍然有一种颓废的帅气,他善解人意地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真的。”梁译川嘴角下压,没接话。何言又问:“你不无聊吗?”梁译川说:“无聊。”何言说:“那你回家吧,难得过暑假。”梁译川说:“我……这样很没礼貌。”何言听了,一下子没忍住笑了起来。那是一个打破尴尬的标准信号,梁译川接住了,也笑了笑。笑过之后,梁译川却在想,何言变得有些不一样。对啊,都大三了,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彻底和解了?于是,梁译川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何言的病床前,打开水果袋子,问他想吃什么。“香蕉吧?”何言仰着头看他,“这个方便。”梁译川给他剥香蕉,递到何言手里,两人温热的指尖很快地相触,又很快地分开。“你暑假没有实习吗?”何言问。梁译川乖乖地答道:“没找,随便吧,等开学了再参加秋招就好。你呢?”何言说:“我也没找,大一大二实习过了,简历不是空白的就行。而且我这腿……可能老天也想让我好好休息一阵。”好吧,他们可能永远也无法和解了。梁译川想,这完全是尬聊,聊的都是什么啊,跟和学校就业办老师寒暄差不多。很快,去洗手间的弟弟终于回来解救了梁译川,与他前后脚回来的是老爸老妈,梁译川立刻再次退到一个安全位置。他看见何言吃完香蕉,软塌塌的香蕉皮被他拿在手里,随后弟弟帮何言扔进了垃圾桶。梁译川以为这是一个结束,何言会找个护工,再不济有他的同学,但却没想到自己收到的新任务是——成为何言的护工。
梁译川:“?”他不太乐意,想也没想地说道:“我不去。”“你又没事情做,放假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给何言送点吃的怎么了?你们吵架了?”老爸很不理解。“我……没有。”梁译川纠结地说。“那你去吧,护工一天好几百呢,他同学看着也不怎么靠谱。”“让二蛋去,他比我更喜欢何言。”梁译川还在反抗。“二蛋要上补习班。”“我……”梁译川没有办法解释这件事情,因为他们的伪装很好,所有人都以为梁译川是因为去外地上大学,所以才渐渐地不跟何言玩儿了。朋友间的关系是会这样的,当两个人不在一起,亲密会减弱,会有新的朋友出现,他们的步调发生了改变。梁译川没有挣扎很久,他还是去了。午饭放在保温盒里,梁译川没去很早,基本上是临到中午才慢悠悠地坐地铁过去。他对医院很快熟悉起来,甚至分得清护士的声音,以及听了很多隔壁床大叔讲的八卦。“你们是兄弟几人?”大叔一个人住院特别无聊,“上次还有一个男孩,是你们弟弟?”梁译川完全瞎聊:“兄弟三人,我和弟弟都是超生的。”“要罚钱吧?”大叔笑道。梁译川说:“要,罚了很多钱,后来去乡下了。大叔你怎么回事?”“我酒驾啊。”大叔不以为耻地说,“酒驾之后骑电动车摔的,还带人。”梁译川默默地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多数时候,何言都插不上话,但是光听梁译川和别人侃大山也很有意思。“你吃了吗?”何言问。梁译川拍拍肚子,说:“吃了才来的,我吃的早午饭。我妈做的菜还行?你还想吃点什么?”何言受宠若惊,说:“我还能点菜吗?”“点吧。”梁译川说,“但是点了也不一定能做,还是得看我家吃什么。”谁知道何言对梁译川说,想吃麦当劳的香芋派。梁译川一脸无语,问:“就这个?会不会要求有点低?”“突然就想吃点甜的。”何言笑道。他天天在病房里待着挺难受,头发长了不少,手机也玩不出花来了,也不知道刷到什么帖子,忽然馋麦当劳的香芋派。“明天给你买。”梁译川想了想,还是满足了何言的这个小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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