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还好吗?”
“秦国并没有苛待赵国,不过,我们总是低人一头。”不然她也不会被派到望夷g0ng弄花弄草了。她发了一句牢sao:“赵国si了那么多人,整个王室都殉国了。上面说高风亮节,下面却欺负亡国之人。”
亡国……
轰一声,结因好像听到了什么炸掉的声音,愣在原地。
她们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她要听糊涂了,赵国怎么可能灭亡。
结因望着端yan,希望她斥责这个g0ngnv胡言乱语。
却见公主并不惊讶悲痛,只是淡淡地说:“九公子翊,不是还活着吗?”她也还苟活在世。
小nv孩儿不解摇摇头,“九公子早就si了,就在晋城被攻破那天。九公子站在城墙上,大骂秦军,跳城殉国,以国葬之礼下葬。”她还被强迫默哀,她记得很清楚,绝不会错。
九公子……si了……
赵国,也没了……
结因腿一软,坐到了地上,默默流出眼泪。
原来,原来都是真的。公主早就知道,却不告诉她,宁愿一个人郁郁寡欢。
公主却欣慰地笑了。
大骂秦军,真的很像阿翊的作风。
端yan起身往回走,经过结因身边时,口中再次念起那一句,这回结因听清了,“由ai故生忧,由ai故生怖,若离于ai者,无忧亦无怖……”
若离于ai者,无忧亦无怖……
她已无所ai,不再有忧惧,亦无痛苦。
原来这就是答案。
母妃,我终于明白了。
念罢,端yan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出来,是b香枫还浓的,血红se。
角声已经吹响,远处的将士,时不时唱起赵国的军歌:
“si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史婵坐在h土堆上,也跟着哼。突然,她看见虞括和史惟扬走了过来,连忙站起来往他们跑去。他们两个神se紧张,史婵还没跟上,他们就进了营帐。
史婵讪讪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坐到了土堆上。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不知道自己唱了几回歌,虞括终于出来。
虞括注意到缩在角落里的史婵,掉头往她这边来,笑着伸出手。
史婵握着虞括的手,借力站起,也笑着问:“饿了吗,我们去吃东西吧。”说着,就要拉虞括走。
虞括没有动,反而用力拉住史婵不让她走。
史婵疑惑回头。
虞括替史婵抹了抹脸上的灰,说:“婵妞,我和你哥哥商量了,送你回去,今夜就……”
“我不走,凭什么你们能呆我不能呆!”不等虞括说完,史婵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听话!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虞括台g0ng,一个人开始游荡。
月上柳梢,他经过兰池g0ng,经过宜春g0ng,经过清凉台。
最后,他到了望夷g0ng。
望夷g0ng的露台,是整个秦王g0ng里最大的,四周悬着白纱,纱下挂着银铃。风一过,白纱飘动,银铃作响。
端yan穿着一件红衣,没有盘发,就像她十五六岁的打扮。
她坐在露台中,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盏油灯、一个樟木盒子、一壶酒、一对酒杯、几碟下酒菜。
“你来了?”她说,“可惜,饭菜已经凉了。”
“秋夜冷,不要坐在这个位置。”他也坐了下来,把手里攥着的玉佩放到一边,看到那个盒子,觉得眼熟。
端yan没有接话,斟了两杯酒,说:“陪我喝一杯吧。”端yan说罢,一口饮尽。
g0ng装袖口的虎纹,昭示着这件衣服的来历。数年前的衣服,已经不再合身,尤其是袖口。她倒酒的时候,露出半截腕子,上面的银环好像变大了一圈。
秦异也一口饮下,尝到了颗粒感,还微微发苦。
“酒中有毒。”端yan放下酒杯,淡淡地说。
秦异皱了皱眉,却不相信。平时进出她g0ng中的物品严加清点,她手里绝对不会有毒药。
端yan从樟木盒子里取出一个小胆瓶,“记得当年那个胆瓶吗?你说里面装的是穿肠毒药。我把蜡封给融了,里面装的白se粉末,我加进酒水里了。”
秦异松了眉头,“那不过是云苓粉末罢了。”
也是,他这么慎重的人,怎么会把毒药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你果然,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真话,”说罢,端yan把瓶子抛了出去,“再过个几年,你是不是准备告诉我阿翊病si了,让我一辈子都活得不明不白。”
秦异心一沉,面上却不表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端yan瞄了一眼那个盒子,里面还装着一大堆信笺,有的署名“秦异”,有的署名“弟翊”,字迹大相径庭,却都出自他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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