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它。
大凫得了吃食,却不及下肚,衔了竹米飞快地朝竹林里跑。映着林中微光,妖颜才发现它身上羽毛并非紫黑,在yan光下呈现五彩se泽,暗藏花纹。
“它为什么要跑进林子?”
“它妻子在里面,它要同它分享竹米,”容引瑟笑道,“它们是一对鸑鷟,皇朝神鸟。雄鸟罗勒,算是我的信使。”
“妻子?是一起吃饭的人吗?”妖颜一边问,一边扒碗里的竹米。
容引瑟轻笑出声:“不仅是这样。它们ai对方,才成为夫妻。”
“ai?”妖颜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鸑鷟离去的方向,再转回头期待地望着容引瑟。关于这个,她一直弄不明白,nv鬼泪蓝的记忆搅得她越想越糊涂。
容引瑟被她看得微微变了脸se,眼神闪烁,眼底也带了些许期盼:“嗯。”
竹花开过,竹林开始成片si亡。竹屋山背的竹子都枯了,樵夫来过以后,秃了一大片。
容引瑟拉着妖颜一起撒竹花中的竹米,松土、施肥、盖土、浇水,忙忙碌碌好几天才陆续完工。
妖颜有事可做,高兴得活蹦乱跳,不管手上沾了泥巴,就往脸上抹。容引瑟牵着花了脸的妖颜往溪边走,轻柔地替她洗g净脸,又用袖子揩g水珠。
一对鸑鷟沿溪流而下,交颈缠绕,甜蜜温情。紫se那只正是容引瑟的罗勒,另一只羽毛偏黑,也是浅浅的五光十se,骄傲地看妖颜一眼。
妖颜愣了愣,困惑地看向容引瑟。
容引瑟扬起细眉,眼角上挑,语带笑意:“它在炫耀,它们很恩ai。”
连着几日,鸑鷟夫妻都在竹林溪流中嬉戏,容引瑟时常牵着妖颜去看,它们一些不经意的动作和眼神总是透漏着ai意。
鸑鷟飞走后,容引瑟便带着妖颜满山林闲逛。
有时他们会遇到动物:林中飞鸟,水底游鱼,地上走兽;有时是亦诗亦歌的植物:互相缠抱的藤蔓,交叉缠颈的竹叶,执手摇曳的花草;有时则是最平凡不过的人:途径山林的知己友人,山脚定情的年轻伉俪,偶然路遇的樵夫父子。
大多数时候,容引瑟会轻轻揽着妖颜,或者牵着她的手,亲近而又不失礼节。
妖颜不讨厌容引瑟这般熟悉的举动,甚至还隐隐带着欢喜,顾槐眠喜欢这样搂她。
在那些美丽的画面场景里,妖颜看到一见倾心两情相悦,看到如胶似漆相敬如宾,看到珠帘合璧琴瑟之好,看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到海誓山盟天长地久……
恍然之间,她想起顾槐眠,x口闷闷钝痛。
揪紧左腕墨翠,她像是如梦初醒,x腔弥漫着淡淡痛楚,眼角眉梢却不自觉地带了浅浅笑意。
“这只手镯是不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给你的?”容引瑟忽然这样问。
重要。重要得她想起他,心口就疼得厉害,一想起他决然离去,便痛得si去活来。
“她对我很重要。”握紧了冰凉的镯子,妖颜抬头认真凝视容引瑟,情不自禁地弯起了眉眼,红晕渐甚。
她还是笑得那么好看,神情仍然如此柔和,温润如玉,风华绝代。
容本没有想到,当他再回竹屋,见到的会是这样的容引瑟。
容引瑟负手立于竹屋前,背影看去竟似孤孤单单。
他依旧温文尔雅,美如冠玉,竹林苍翠碧绿,溪水清澈潺潺,鸑鷟双宿shuangfe1。惟眼底,却是连最初那份波澜都消逝了,像山背那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看到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容本有片刻怔忪,犹豫道:“他来了?”
容引瑟垂着眼睑,轻声道:“不。她走了。”
“他没来,她又怎么会走?”
“我耗尽了全身气力,”容引瑟缓缓阖目,眉梢微微抖动,愁绪淡淡,一字一句地慢慢道,“只可惜,触不到她已远去。”
他和她一样,早已深陷其中,穷尽一生,痴醉癫狂。
“引瑟……”容本望着容引瑟,心中难受得无以复加。
他的侄子分明在笑,可是他却真切地觉得他在哭。
容引瑟极慢地睁开眼眸,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屋前竹林,妖颜在那里向他道别。
她笑着对他招手挥别:“容,再见。”
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不会再见了,这一走即是永别。
他痴痴地望她背影,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蓦地回头。她的眸子弯成好看的月牙,眼角带着浅浅红晕,水光盈盈,似若迷醉。
然后她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竹林。
明明他早已开始准备,准备熟稔没有她的日子,天天练习她不在身边,练习他的世界不再有她,却始终断不掉这些念想。
未得分毫,所失竟似所有。
“叔叔,这样也好。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容引瑟的语气极平和,脸上也是风淡云轻。
容本面上不说,终究还是不放心侄子,又在竹屋留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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