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莱也忍不住出言维护一句。
“既然来了这里,都应该畅所欲言,不要拘泥于自己的学历、过往的成绩等等,这场考核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新的,我们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
扯起谎话,郭莱丝毫不心虚。
既然已经演了,就要演到底。
和这些小事比起来,他更期待眼前的小姑娘会不会给自己新的惊喜。
考试的流程郭莱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不少学生,从进门开始就在等待笔试了。确实有笔试,但那只不过是摆摆样子,在笔试之前,所有学生的发言才是考核的重要内容之一。
郭莱不知道那小姑娘是提前知道了一些什么,还是误打误撞,碰了个正着。
她刚才说的话、做的事实在引人注意,即便她现在仅仅是个大二学生。
郭莱身份不简单,有些老资格的教授会在学生来之前偷偷提点一二。
叫他们要注意藏在学生中,非同一般的人,在这样的人跟前说话要尤其注意。
此刻他一说话,很容易跟学生们印象中的那个人对上号。
所以郭莱说的话能服众,大家伙儿也愿意顺着他说的话继续往下走。
“是啊是啊,这位师兄说的对,来这里就是要畅所欲言,就算没有被录取,听听别人是怎么想的,也不算白来。”
“说句实在的,我真的不觉得学历能说明什么,学历只是一时的,只能说我们比这位师妹年长,仅此而已,并不能证明我们就一定学的比这位师妹深。”
“赵师兄,刚才这位师妹说的话我也听了,我觉得她说的关于结构式的内容基本没问题,我也赞同结构式是一切化学的基础。”
赵洋脸色白了又白,他没想到大家会突然话锋一转,全都转到秦晴那边去。
他不敢怪别人,只把一切算在秦晴头上。
“行,就算你说的对,结构式重要,但我们要学好化学,总不能一味的去背结构式。”
秦晴探出头:“师兄,我从没说过叫你去背结构式,我只是说重要的结构是我们必须记住,而不是等要运用的时候再想办法去推导。在实验的过程中会发生许多不可预估的变化,为了将这些变化掌握在可控范围内,实施之前将所有的步骤都烂熟于心,才是基操不是吗?”
“而且结构式的变化,关系到药物的稳定性,实用性,是指能够根据结构式推导出可能存在的副作用,所以你说结构式能不重要吗?”
“知道药物的结构式,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才能够去做药物合成……就目前而言,我觉得我们国内的合成手段还是太过于落后,我看见过师兄师姐从德国寄过来的资料,当我们还在做简单药物合成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主力走半合成,有机药物合成,生物转化等方法了……”
这些名词在场的许多人听都没听过,他们确实是这一行业中的佼佼者,但仅限于国内,对于国外的那些知识体系,没有能够获得的路径。
赵洋先前还觉得这个师妹说话浅薄,这会儿他终于发现浅薄的不是师妹,而是他自己。
郭莱眼神亮了亮。
国内其实也开始走半合成的路子了,不过合成的方式还是有些简陋,一路过来磕磕绊绊,如果提早知道还有别的合成方式,或许也可以都试一试。
不一定会有成效,但获得了一种全新的路径。
秦晴:“其实关于合成的办法,我也有一些浅薄思考……”
郭莱往前走了两步:“你说说看。”
秦晴便真的畅所欲言。
如果把一场实验比作一个全新的置换,那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能量守恒的前提下得到全新的东西。
这个东西不是随便来的,是可以根据结构式推倒的。
药物合成方法,有点像是推导的过程。
中间稍微出现一点差错,就会得到完全一样的东西。
但这并不是完全不可控的
女学生的声音铿锵有力,坚定又有自信。
她虽然描绘的是一幅理想化蓝图,但确确实实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
郭莱从她的构想中找到了一点什么,紧紧握在手里。
他好像知道那个实验的瓶颈,该怎么度过了。
他眼神亮晶晶的,眼底不乏赞赏。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说的这些都很有意思,不过我想问一问你难道就不怕失败吗?不怕自己说出去的话引人发笑吗?”
“这位师兄你自己也说了,我是初生牛犊,既然我还年轻,自然有面对未来的无限勇气,即便错了又怎么样?重新来过就是,怕什么呢?毕竟我们有大把时间!”秦晴认认真真的回答。
是啊,怕什么呢?
是他们过于缩手缩脚了。
赵洋不说话了。
他也是有几分真本事在的,刚才这位师妹说话,起先他压根就没有认真听,觉得对方学历太低,不配跟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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