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鼻尖不断相碰,柑橘味道也随之浓郁,眼前的景象不断模糊,只有虫鸣声在光影旁扑朔着盘旋。一切开始变得失控。不知过了多久。舒知意好像被蛊惑,她黑长的睫羽覆住沾着湿气的眼眸,不时地轻颤。眼角尾端氤氲着迷离,她不自觉地向前索吻。却被男人有意拉开距离。江栩淮对上她不解的眼神,他眯着眼声线低沉,气息紊乱地在她发烫的耳边轻语:“喊我。”舒知意的大脑像是断了线一样,小口微微张开,拖着尾音乖顺地听话,讷讷道:“江……栩淮。”“不对知知。”他纠正,“我们结婚了,换个称呼。”舒知意眸底浮上一层水雾,听懂了这句话,整个人像是野外被拎着的小白兔般无措恍惚。她看他,红着脸模模糊糊地小声说出那个称呼:“老、老公。”一阵低笑从江栩淮的喉间溢出,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显得黏腻缠绵,他鼻尖的那点淡红色小痣被水汽晕上些微醺,眉眼完全松展着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眼底的情绪又变了几分。他握住女孩的手腕又往怀里带了带,两颗鼓噪的心跳重新贴近,互相触碰的体温在此刻变得无比绵长。被试探、被占据、被温柔地对待。舒知意在他深沉慵懒的眼神里,来回地漂浮。在这片触不到底的蓝海里,她恍如一块浮木。呼吸沉溺间,江栩淮俯下身偏头正准备再次继续——身后兀地传来一声惊呼。“铛铛铛,小爷带着老婆来汀州岛一起看雪啦!欢迎不欢迎——”沈闻安搂着桃殊的肩膀推开小院的栅栏围门,他看清面前的情况后愣了一下,摸摸鼻尖,“这是在干嘛?”旁边跟着的几人都闻言停下了脚步,集体陷入怔愣,目光凝滞地盯着眼前极度暧昧的画面。江栩淮稍稍抬起下巴,和面前的甲乙丙丁对视。他眉眼微拢,眼神泛着冷气一一扫过他们的身影,下颚线紧绷着透着压迫和不悦。薄眼皮淡淡地掀着,遮不住眸底那层附着的情欲。嘴唇浮着一圈水雾,唇色比以往更加红润,灼热的痕迹很明显。懂了,正在进行的好事被打断了。当事人现在很不爽。空气中漂浮着丝丝尴尬。该找个借口赶快离开,程颂逸最先反应过来,正准备开口打破僵局。
就在这时,偏偏最没眼力见的沈闻安咋咋呼呼地开嗓,音调往上提了几分。“卧槽,他们在亲嘴!”他偏头找桃殊确认,“我没看错吧,淮哥在和女生亲嘴。”沈闻安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回头看后方的程家兄妹:“我靠靠靠。”桃殊:“……”程思羽:“……”程颂逸:“……”见大家没反应,沈闻安还想再说些什么。“……我们都没瞎。”桃殊没好气地给他一拳,她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快闭上你的狗嘴。”此刻背身对着他们的舒知意全身僵硬,面对亲吻她是青涩的,眼神中的迷茫根本藏不住。睫毛落下的阴影都在颤栗,气息散乱不堪。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也做不到回头云淡风轻地打招呼。正无措时。江栩淮似是有看穿心思的能力,倏地伸出长臂将她埋进他的颈窝里。舒知意原先滚烫的脸颊寻到一丝凉意,她小幅度地蹭了两下,压低声音用只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闷闷道:“我想上楼。”“好。”他用手自上而下轻柔地顺抚着她的卷发。两下之后。江栩淮微抬头,漫不经心地冷淡发话:“都把头转过去。”夜晚气温骤降,微风中夹着凛冽。怕舒知意着凉,江栩淮用毯子将她拢紧,像抱只小奶猫般把她抱在怀里,迈步往楼上走。只留下几人在风中背着身子面面相觑。到了房间后,舒知意轻轻呼出一口气,从江栩淮的怀里挣脱下来,她坐在床头缓了缓神,好半晌才找回声音。“那是你的朋友们?”她悄悄抬头,才瞄到江栩淮泛着水光的唇瓣,就又别过头去,视线落在脚下的地毯上,“我们等会是要下去吗?”话音刚落,从窗户缝里传来了沈闻安的大嗓门——“两位快点下来,等会我们要弄烧烤吃!”江栩淮没回应,眉宇间的戾气又漫上来,他嗓音微哑:“不用理他们。”他的朋友大老远过来,总归是要打个招呼的,哪有撂在一边不见的道理。而且只是接了个吻,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避而不见反倒是有些越描越黑的意思,到时候就更没法见人了。思及此,舒知意故作平静地看他,提议道:“我们还是下去吧,正好我也有点饿了。”她感觉喉咙干燥,耳后燥热,小声说,“就是……你需要在门外等我一下,我洗把脸就来。”江栩淮募地勾唇,俯下身慢腾腾地揉了揉她的碎发,笑着说:“没事,你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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