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担心由着贵妃的性子会让她沉浸于怪力乱神的故事,到时候伤神伤心,对她自身和肚子里的皇嗣都不好,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每天抄写一个奇闻异事送到翊坤宫,这样既给她解了闷,又能让苏培盛亲自问一问贵妃的情况回来禀明自己。
皇上的字笔笔苍劲,厚重大气,年若瑶看故事的时候颇为赏心悦目。看完后,她仔细折叠好收在枕头边的上了锁的匣子里,看着里面已经有厚厚一摞纸,年若瑶心里格外踏实。
这些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得来的,每张纸都写满了皇上对自己的情意,没有自己之前的努力,就没有现在吃了上顿就开始惦记下顿的好日子。
主子得宠,下人也跟着水涨船高,翊坤宫的宫人在哪儿都是昂首挺胸的,不用上赶着巴结别人,到哪儿办事别人都陪着笑脸。
宫里太监都是汉人出身,没根基和门路的就只能一直干那些最脏最累的活。在宫里时间长了,自然有人开始动歪心思。
太监里不乏模样清秀的,凭借容貌也能在宫女跟前讨个好,借个银钱帮个小忙,再说几句软和话哄着,自有蠢的笨的人主动往他们兜里塞钱。
慢慢地,有人开始求到翊坤宫宫人这边。日子久了,总有人被迷了眼,偷偷认了这种清秀模样的小太监做干弟弟。
主子们身边要一直有人伺候,离不得人,翊坤宫的宫人是分成两批用膳。这天,海嬷嬷照常去宫人休息的后罩房转一圈,膳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盘子里应该是十二个的酥饼却少了一个。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各处当差的时间紧,轮换不过来,也有人会提前塞两口饼子填肚子。
一连几日,海嬷嬷都注意到了宫人门还没用膳前,膳桌上少了些东西,有时候是一块饼,有时候是几个干果,全都是一些不起眼的东西,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
偶尔一次可以解释的清,这连着几日就是出了贼。
海嬷嬷心里一沉,当即叫来张荣昌,三言两语把这段时间的奇怪事和心里的担忧说了,张荣昌的眉头越拧越皱。
“嬷嬷,这事暂且只有你我知道,便先瞒着大家等查清楚了再报给贵妃娘娘吧。”张荣昌整日在外面行走,知道的一些污遭事儿不比海嬷嬷这等上了年纪的嬷嬷少。
海嬷嬷注意到他神色不自然,心里也猜到了几分,点头道:“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先压着,万不能因为这些惊扰了娘娘。”
张荣昌眼里露出厉色,贵妃娘娘保胎的时候宫里除了这档子事,不管是故意为之还是有人倒霉犯到他手里了,他都不会饶过。
春玉和红泥日日跟在贵妃身边,这两个丫头到底年轻,贵妃这胎怀相不好的事情就压得她们俩不得喘息,再把这件云里雾里的事说出来她俩非得崩溃不可。
这件事,还是得他亲自来。
张荣昌这几日守在玉坤宫门口,两只眼睛都要盯瞎了,终于在外面的小道上瞅到了一个神色可疑的小太监。顺着这个小太监,再查翊坤宫的人就容易多了。
原来是翊坤宫的洒扫宫女春菊在外面认的干弟弟,小太监今年才十四,净了身子入宫没几年,内务府的七司三院争破了脑袋也进不去,只能把主意打到后宫。
东西六宫除了皇后娘娘的景仁宫,就属贵妃娘娘的翊坤宫最体面尊贵,小太监故意在路上偶遇了春菊,几次三番后两人就认了干姐弟。
只是没等他们姐姐弟弟热络起来,张荣昌就一棒子敲散了他们。搜了两人的身,翻了春菊的床铺,找到了一盒劣质香粉。
“说。”张荣昌眯着眼,看着二人道。
这盒香粉被翻出来的时候,春菊神色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僵硬地解释道:“这是奴才的干弟弟孝敬奴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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