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会儿。就在苏芊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干脆、果断,一刀割了她的脖子。血流如注。苏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苏幼月确认她这个伤势不可能再被救回来,才开口:“妹妹你教我的,不能留下后患,剩下想说的,妹妹留着下去跟阎王说吧。”苏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嘴里却只有血沫不断涌出来,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她要死了?不…不该是这样的,这一趟她应该是高高在上把苏幼月这个贱人带回去,狠狠报复折磨她,让她跪在自己面前忏悔求饶,自己和王爷再利用她威胁谢渊和苏家,她会做荣王妃,她会扬眉吐气地把娘接到王府,再狠狠羞辱一顿那个生下她却从不负责的爹……不该是这样的!不等她再说什么,失血过多就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她的眼睛都开始缓缓闭上时,苏幼月却猛地一把将她扯得转头,啪啪在她脸上甩了两个耳光,又脆又响,把原本准备冲上来救人的黑衣人们都惊呆了。快咽气的苏芊也瞪大了眼睛,怒瞪着苏幼月。苏幼月却眉眼弯弯,乍一看,好似温柔如月:“不是我斗不过你,而是……从前我从未跟你斗罢了。”不是她斗不过苏芊,真要斗起来,在生意场上,那些老奸巨猾的东西都不是她的对手。是她上一世从来不会去跟自家人勾心斗角,才让这些卑鄙之人钻了空子。是他们教会了她——一厢情愿的家人,不是家人。苏幼月又甩了苏芊一个耳光,然后狠狠把她推向了冲过来的黑衣人。等她回头一看,拓跋枭还在盯着她看时,她冲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傻愣着做什么,快跑啊!我们闯了大祸了!”她那双眼睛因为兴奋,一瞬间亮如星子,像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吸引着人前行。她轻而易举就拉动了拓跋枭。拓跋枭像是没有思考,跟着她跑了两步,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着店外喊了一声。“啸月,走!”店外本来还和黑衣人虎视眈眈,呜呜龇着牙的狼群闻声一怔,直到白狼喉腔里发出一声呜鸣,狼群才骤然奔腾散去。“拓跋枭!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叛国!”胡桑眼底迸射出一道亮光,没有往拓跋枭的背影追去,而是冲到了店门口大喊了一声,见店外原本吓傻了的路人们因为这句话纷纷发愣,他才挥了挥手,带着人朝拓跋枭离去的方向追去。 共犯他们抢了两匹马。准确来说,是苏幼月看到戈壁滩后还有大片的平地而非黄沙时,果断取下了客栈院外拴着的两匹马的缰绳。用骆驼来逃生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当然,他们带来的十几头骆驼也还拴在店外,足以弥补店家的损失。她翻身坐上马匹的那一瞬间,脊背有片刻的僵硬,似乎是骨子里就有对骑马的恐惧,但她又很快被刚刚杀过人的沸腾血液所感染,将恐惧压下,抽出了马背上的鞭子。“拓跋枭,快点!”她回头跟拓跋枭示意,旁边还有一匹马。看着青年翻身上马,她眼底闪过道道流光。两人骑在马背上,朝着戈壁滩的尽头狂奔,狼群在他们身后疾驰,苏幼月耳中全是呼啸的风声,耳膜都隐隐作痛了,她也没停下来。只是她朝身后看去,想要看那些人追上来没有时,才发现拓跋枭居然还落后她一步。她脑海里不由分说地挤出一些画面。蓝天、白云、绿草、野花、争魁的马匹……还有身后追逐着的人。哈,拓跋枭还是和以前一样,马术不如她苏幼月,没想到她多年不再骑马,马术反倒没有减退?还能和他一较高下!就在苏幼月心中隐隐约约得意了一瞬时,就见拓跋枭取下了挂在马鞍侧边的弓箭,在马背上起身,整个上半身倾斜朝后转去,拉弓,搭箭,弓弦紧绷,犹如满月,三支箭脱弦而出,如雷似电。与白狼纠缠在一起的三个黑衣人被箭贯穿,从马背上摔下来时,拓跋枭手中的长弓弓弦还在嗡嗡作响。白狼几乎是踩着还未死透的尸体,猛然腾空上跃,跳上了最近的一匹马背上,撕咬住马上之人的喉咙。一阵人仰马翻,尘土飞扬,最前面的几人倒下,后面追来的队伍瞬间乱作一团。苏幼月隐约明白过来,是因为拓跋枭顾着断后,才会没有追上自己,可她这会儿却先是松了口气。没想到,拓跋枭真的会跟她一起逃。她杀了苏芊,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有苏芊在,指不定又要多撺掇荣王干出多少混账事。但杀了苏芊也是一石二鸟之计。东荣皇帝也许会因为拓跋枭的能力一再容忍他,但这容忍也是有限度的,终究有到临界点的那一天。东荣皇帝要和荣王结交,自己杀了苏芊,他们这次狼狈为奸的计划自然失败,两人定然都会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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