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你怎么这么说,奥斯神官待我家公子很好的啊。”楚小紫戳了戳书墨的脑门:“好?什么时候你家公子被卖了,你都还傻乐着帮人数钱呢,还什么神官,我看他看你家公子的眼神分明就是色眯眯的……”那神官做的倒是高贵神圣的模样,不过根本就逃不过她楚小紫的眼睛。她好歹是在声色场所长大的,什么上九流下九流的人士没见过,她看那神官分明就是个批着人皮,打着神的名义的鬼!好几次要不是她在中间故意拦着,那神官都要动手动脚了好嘛。书墨目瞪口呆。色眯眯?“可我家公子是男人啊。”楚小紫松开了手指,气鼓鼓的:“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像你家公子这样俊美可口的美男子,有的是人想吃!当初靖海侯府小姐的那位未婚夫不就是么。”想起当初燕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书墨捂住了嘴。这么一想,好像神官大人是对自家公子有些不太一样。原来,抱的居然是这种心思?不会吧……东荣圣教不是教令森严么,他可是神官啊。楚小紫恨铁不成钢:“你可长点心吧,唉,也不知道华府是怎么放心让你们两个出来周游各地的。”她一回头,看见华清云若有所思,叹了口气,语气软了几分:“华公子,你可真得留意着些,我就是觉得那神官对你心怀不轨。”华清云唇畔弯出一抹笑意:“好。”楚小紫见他笑,心情顿时好了几分,又嘀咕道:“什么神不神的,东荣百姓真好糊弄,一群骗子也被他们捧上高台。”“东荣举国富足、上下齐心,未免没有圣教因果。”华清云缓道。楚小紫不以为然:“世人都说东荣国力强盛、百姓富足,又有国教,才能举国上下齐心,可依我看,我们在东荣边境这段日子,也和大盛没什么区别。”“那穷苦人家,也得日日劳作却也将大半上交他人,自己穷得不得不卖儿卖女,为人奴婢,那些人将儿子送来当神使,说得好听,还不是收了银子卖儿子,一家人一辈子再难相见,这进了圣教的神使,这辈子去留难道还能任凭自己的心意?那青楼歌姬,亦是难主命运,连自己的身子都做不了主,还有那富豪乡绅,一如既往,压榨得穷人有苦难说,有法难求。”“依我看,这世上,照顾得好自己,护住自己小命一条才是顶顶重要之事,其他的人如何,少去管他们闲事。”她一下躺在这上等房的软塌上,翘着腿,没了正形,长舒了一口气:“这上房就是舒服。”书墨打小跟着自家公子读书,也是个鲜少接地气的读书人,只会在站在云端看人世,又如何像楚小紫这般微观人间百态。他没想到,他们才到这不到一个月而已,这小子就能说得头头是道,一时咂了咂舌,没有反驳。虽然之前他根本未往这些方面想,但如今细细向来,东荣还真是如此,那些百姓跟大盛百姓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们哪来的心态鄙夷他们大盛子民。华清云垂眸看着姿势肆意半躺着的楚小紫,抬手,缓倒了一盏热茶,递到他手边:“楚弟说得有理,百姓皆苦,圣教未必不是欺世之徒,若是行善,自当是利国利民,若是行恶,权势滔天,便会是滔天大错。”“对嘛,全凭那些神官的人心罢了,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大公无私的纯善之心,人怎么会没有私欲,一有私欲,就什么都变了,不然那些当初还立志为国为民的举子进了官场,最后怎么一个个比沾了水的腻子还要油滑。”“这世上,只有神才会没有私欲……也不然,又没人见过神,怎么知道神会不会也有私欲。”楚小紫还是说的好听,这是在华清云面前,若是不在,她都要破口大骂那些人人心肮脏了。连她自己都是满心私心,这世上哪有干净的人心。那样赤诚至热之心,只有写在话本子上才真实,因为写出来什么就是什么,永远都不会变。她在雪地里走了大半天,已经累得很,说话都是闭着眼,等说完懒洋洋睁了睁眼时,就看见华清云端着茶盏站在她面前,将茶盏递给她。“楚弟走了半日,应也冷了,先喝盏热茶。” 深闺怨妇沈元杨楚小紫霎时间从那些乌七八糟的愤懑情绪中回神,连忙伸手接茶:“华公子,你给我倒什么茶,这怎么好意思。”虽然他们已经一路同行许久,但楚小紫从来都觉得,华清云跟自己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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