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青萝的声音带着浓浓醉意,一双垂着的眸子却是清明。折影看不见她的眼神,只是听得心里那一刻突然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想要全心全意去喜欢眼前这个姑娘。他张了张嘴,答应道:“好。”“喜欢你。”晚风依旧。青萝埋在桌下的面容上,唇角翘了又翘。小姐教的这招让她以退为进真好用,就是得给他几日,让他考虑清楚心意,自己才好更进一步。这个大呆瓜,终于被自己套路到手了!成婚几年来,折影偶尔会给自家娘子带酒,但带的都是酒劲不大的果酒和米酒。毕竟他始终记得,自家娘子不胜酒力。直到有一天,有个跟他不对付的小将点了名要跟他对饮,说他要是不敢就不是男人,于是不爱饮酒的他也不得不接下挑衅。谁知……最后青萝出来,把对面全喝倒了。而后她笑嘻嘻的:“连女人都喝不过,你们到底算不算男人!”最后对面哭了,他们完胜回家,他满脸困惑:“娘子,你不是不善饮酒么?”青萝拍了拍胸脯:“当初我跟着我家小姐在九江关时候,经常酿酒卖给别人,我得经常尝好不好喝,怎么会不善饮酒呢,我可是千杯不醉!”“那你当初……”折影这些年被娘子套路多了,渐渐终于有了些脑子,意识到了什么。青萝刷地一下扑到他怀里:“我要不装醉,怎么把你骗到手呢,天呐,你不知道当初折镜娶了锦儿之后,有多少姑娘都盯上了你!原谅我吧,亲亲夫君。”此时,阿林和阿木也从外面跑了进来。“爹爹,我也要我也要,抱!”“爹爹,阿木也要!”“……”折影抱着妻儿几个,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怎么还会计较当初骗不骗的呢。要不是娘子骗他,凭他自己,可能再过十年都没媳妇和崽崽们吧! 续前缘(一)“姑娘,姑娘!”梅雪一袭黛色烟雨鎏金裙,斜靠在窗边,神色倦怠,听到嬷嬷的声音也只是淡淡抬眼。“可是他们又安排人来了?”自打当初夫君身死之后,梅雪的性子便愈发喜静,常爱自己待在家中,也少与姐妹来往,更别说相看亲事了。梅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倒不介意家中多养一个姑娘,梅雪这般恹恹的总不是办法,于是常寻人来她面前说道。赵嬷嬷是从小看着梅雪长大的,一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人,双唇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小姐,终于熬出头了!“姑娘,这次不同,老爷夫人可说了……”赵嬷嬷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底沁着泪光,这些年梅雪吃了多少苦,只有她最清楚!“只要您这次去了,若是还看不上不愿成亲,他们便再不给你找人相看了!”“真的?”梅雪这才有了几分精神,方起身却一晃,好在被赵嬷嬷及时扶住。“快,快去把姑娘的药端过来!”赵嬷嬷心疼得厉害,明明还正是大好年华,可自打前姑爷去了之后,小姐人虽然还年轻,精神却如那开败了的花,眼看着憔悴下去。若不是怕梅雪再这般忧思伤及自身,赵嬷嬷当真不愿给那人机会。当年说遁走就遁走,把她家小姐放在心上过吗!“不必了。”梅雪摇了摇头,勉强站定:“我的身子我知道,不过是受了些凉,不喝药也好的。”“姑娘!”“嬷嬷别再劝了,不是要带我见人?叫人家等着可有失礼数。”赵嬷嬷一噎,哪能不清楚梅雪的心思,分明是急着去拒绝男方一了百了。“姑娘可要换身衣服?”方才梅家人叮嘱过赵嬷嬷,不让提前告知梅雪谢川回来,此时赵嬷嬷憋着,倒比梅雪还要紧张。“不用。”梅雪抿唇,只觉得今日赵嬷嬷有些奇怪,倒也未放在心上,往前厅去了。谢川脊背挺得笔直,正跪在梅家正厅谢罪。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父母,可他亏欠妻子众多,还连累梅家,眼下认错也是应该的。“岳父大人,我……”“谁是你岳父!”梅松岭气得将手边茶盏砸了过去,瓷片在谢川飞过,正在右眼下划出了道血痕。梅夫人见状,急得低声扯了把梅松岭,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还不知女儿的性子吗?认定了一人不会改的,你再把他的容貌毁了!再说当年姑爷也的确是无奈之举,若不走,就得死啊,我们梅家当初也救不了他……”梅松岭被夫人训得咳了声,但看着谢川便气不打一处来。那是,若不是谢川生得这副好皮囊,哪能把他的掌上明珠迷成这般?当年,梅松岭还是颇为中意谢川的,哪怕谢家出事也不曾改观。但两家关系如此亲近,谢川假死遁走却丝毫没有告知女儿,害得女儿思念过重几乎伤了身子,让他忍不住生气。“我听闻你早在东荣另娶他人,难道还想雪儿自降身份为妾吗!”“谢川不敢!”谢川鲜有这般束手无策的时候,慌忙解释,“当初另行东荣,前途未知,身边群狼环伺,实在是抽不出机会来告知雪儿……”堂堂七尺男儿,提起当日舍下梅雪的心情,话里竟难忍颤声。“东荣另娶,乃是不得已作戏为之,东荣之妻实为男儿身,乃母亲麾下暗卫。谢川愿意以性命担保,绝无对不起雪儿之举!今日前来,不敢求岳父岳母和雪儿原谅,只为认错道歉……”这回答倒是让梅松岭散了不少怒气。如今谢家早已被正了名,谢川不再是戴罪之身,而他在东荣也是平阳公主之子,若真有心,大把的名门闺秀皆任他挑,何必千里迢迢归来,跪在这自讨苦吃。“你当真……”梅松岭话音未落,就见外室珠帘晃动,竟是梅雪直接冲了进来,连礼数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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