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毫无顾忌地抓住了魏昊的脚,阻拦魏昊前进。
远方的低吟、呢喃,脚下的手掌在阻拦、抓挠,普通人若是到了此处,没有一颗英雄胆,只怕已经转头就走,逃得飞快。
然而魏昊头都没有回,脚下发力,轻轻一抖,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掌,全部震了粉碎。
“哼!”
冷哼一声,魏昊继续往前,刚才那一下,他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不同,只怕这段路,不是阴间处处都有的,而是这位五潭县城隍爷特有的。
这是他生前的遭遇,而后在阴间,具象成了磨难。
每一次述职,每一次返回,都是在提醒城隍爷,他生前做过了什么,遭遇了什么。
这对阴神来说,几乎就是耳提面命,不忘生平。
只是,对城隍来说,走过这段路,再熟悉轻松不过,但对魏昊而言,便是彻头彻尾的磨难。
“这还只是开始……”
脚踝上,竟然流血了,虽然很快伤势恢复,然而魏昊却清楚,那些豪绅如果在阳间,绝无可能对他造成半点伤害。
五百年修为的大妖来了,没有法宝就是刮痧。
而现在,区区几个具象出来的玩意儿,居然对他造成了伤害。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仅仅是开始,这不过是阴间的第一步而已。
但他不会回头。
哪怕脚下的路,便是“回头路”。
“君子,我有点怕……”
瑟瑟发抖的狗子,见魏昊受伤,呜呜了两声。
魏昊抬手摸了摸狗头,狗子又安稳了下来,重新恢复了神采。
毕竟,没来过阴间,会发生什么,其实都是未知数。
“这位相公,这是上好的水浇地,整整一百顷地。红白双契都在此处,相公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
一个声音传来,竟是个憨态可掬的胖员外,身后是一片青山绿水、平整沃土。
一顷地,便是一百亩。
整整一万亩地,还有一条河流穿梭而过,河水流速平稳,并不湍急,灌溉着两岸的稻田。
深吸一口气,甚至能听到蛙鸣,闻着稻香。
巴掌大的鲫鱼成群,金黄的鲤鱼在跳跃,麻鸭、花鸭、绿头鸭,成群结队在田埂、河流中嬉戏、觅食。
硕大的狮头鹅扑腾着翅膀,驱赶着觊觎鸡窝的蛇儿、黄鼬,阡陌交通,很是安逸恬然。
魏昊见状,赞不绝口道:“真是好一派田园风光。”
“是了是了,相公何不在此经营万亩良田?将来也是传世的家业,子孙昌盛也是必然啊。”
那胖员外如此说罢,怀中的狗子也是连连点头:“君子,果然是好地方,我看这稻田,一亩七八百斤都打不住。鸡鸭鹅都是生得好,水也干净,真是个好地方。”
“大象公,到时候在山上盖个庄子,我要挑个最好的飞檐做窝。”
燕玄辛也是叽叽喳喳叫唤了起来,这么好的地方,的确适合安居乐业。
“你们都说好,那是真的好了。不过今天没带钱,想要买也是一时不凑手啊。”
“君子,那咱们便等以后再说。”
“可惜了可惜了,大象公,那以后再说吧。”
听得三个如此说话,那胖员外顿时笑道:“哎呀,这位相公,咱们相欲便是缘分啊。这一百顷地,是在下有意交好,算个礼物……”
“员外的意思是,白送?”
“正是!”
“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
魏昊拱了拱手,客客气气道,“恕不能收下。”
说罢,魏昊又笑道:“我还有事要做,便不逗留,告辞。”
见魏昊要走,胖员外顿时急了:“你不能走!!”
“嗯?”魏昊眉头一皱,“路在脚下,我如何不能走?”
“你这读书读傻了的呆子,白送的良田万亩,你收了就是,又不计较你几个铜钿的,居然不要。赶紧收下,赶紧收下……”
“恕不能收!”
魏昊抱拳拱手,然后正色道,“良田万亩,太过贵重,你我又素不相识,远非亲,近非故,便是朋友之谊,也断没有这般厚重的。还请员外留步,不必强求。”
“你你你……你这石头脑袋的玩意儿,你居然不收?!收!为什么不收?!你不收下!我如何能害你?!我如何能告发你巧取豪夺?!收!给我收下——”
这胖员外忽然五官扭曲,身体膨胀,陡然间化作一头大鬼,面目极为可怖,他手中的红白双契,更是化作两枚毒针,上面正在滴落毒液,每一滴都能把脚下“回头路”的白骨烧穿。
而刚才还是一派田园风光,这光景哪里还有什么绿水青山,只有死气沉沉的阴山一座、死水一方。
万亩良田化作毒草一片,泛着寒光的怪鱼在死水中翻腾,啃着无数残肢断臂,田埂上随处可见流脓的蛤蟆、带毒的虫怪,叼着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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