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阿姨,明月是在片场拍摄时受得伤,自然是工伤,怎么能让阿姨来掏这个钱呢。”
这话说得在理,姜母没有再坚持。
当秦容战战兢兢地吃完饭,抬起头就看见病房里只剩下了姜母和姜明月两个人,她纠结半分钟,到底还是准备避开这尴尬的时间段,“阿姨,能辛苦您暂时照顾一下姜小姐吗?我去把碗筷还了。”
这是从食堂打的饭,吃完了自然要将空碗还了。
姜母不会为难她,“放心吧,一切还有我,你先去还着吧,去散散步也可以,今天太阳正好。”
秦容“嘿嘿”两句,没敢应声,快速地收拾好碗筷,闪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秦容走出了病房,消失在走廊上,姜母站了起来,把房门关上了。
姜明月知道这是自己母亲有话要跟她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姜母。
姜母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地张嘴,“女儿呀,你看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再把别人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了。”
姜明月顿时明白了姜母想说什么,她微微抿了抿嘴,表情有些倔。
知女莫若母,一看到姜明月的表情,姜母哪里还不明白她这倔脾气又泛起来了,她轻叹一口气,“你和小安关系再好,也不能坦然地接受人家对你的照顾,小安毕竟是堂堂公司老总,你这住个院,人家抛下工作,忙前忙后地照顾你,你也好意思吗?”
姜明月努了努嘴,有些不高兴,却没说什么。
姜母见姜明月不说话,还想要再说什么,“你……”
姜明月却是突然轻声打断了姜母,“妈,我跟您说一件事,我发现自己喜欢的是女人,是认真的,没有半分赌气的意思。”
姜母只觉得有一股血液突然就倒涌上了头顶,脑袋突然嗡嗡的,一时说不上话来,胸前也仿佛喘不上气。她死死攥紧胸口的衣服,努力想深呼吸几口。
姜明月见姜母脸色煞白,捂着胸口不说话,顿时也慌了起来,她艰难地想要探出手,去按铃呼叫护士。
好在姜母即时地缓过劲来,她瞪着姜明月,“那个人是安云格?”
刚一提到安云格,自家女儿就说了喜欢的事,即便姜母再傻,也能听明白对方是谁,何况能在家庭破产前坐稳贵太太一位的,怎么会傻。
眼看着姜明月点了点头,姜母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她哽咽着拍打着床沿,“我如果不是你亲娘,你爱喜欢谁我也没意见。可是我生你养你啊,一想到你从此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要受尽那么多白眼和冷遇,以后老了无依无靠,若是另一半比你先去了,还有谁能陪着你,一想到这些让我怎么受得住!”
姜明月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但她必须要振作起精神来,“妈,您别哭了,哪儿有你想得那么凄凉了,现在国内都允许同性领证了,那些人即便是再怎么有偏见,还能大得过法律吗?”
“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姜母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了,她连忙收了话头,从旁边拿起纸巾快速地抹去了眼泪。
安云格进来时,看到的又是个红着眼眶的姜母。
姜明月不想让安云格知道姜母为了两人感情的事情哭闹,假装安慰姜母,“妈您别再哭了,就是个脚伤而已,您再哭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啊呸,这些不吉利的话可不能乱说,”姜母也配合着说下去,转过头假装才注意到安云格,“小安回来啦?”
安云格敏锐地感觉房间气氛并不是这样简单,却也不好追问,她笑着点头,“对呀,护工的手续已经办理完成了,等她去护士站登记好,就可以过来了。”
正说着,一个手脚粗大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呵呵直乐,“请问这是姜小姐的病房吗?”
“对。”安云格招呼她进来。
护工长得就很和善,又爱笑,为人又朴素,干活也利落,不过多时,已经和姜母熟络起来。
聊着聊着,姜母就随口提起了护工之前的雇主,“你之前也是在这家医院做吧,是照顾什么类型的病人呢?”
护工摆了摆手,“别提了,可惨着呢,我照顾的上个大妹子是怀了娃娃,三十七八了,好不容易才怀上个孩子,结果眼看着到了六个月,娃娃出血掉了,听说是以后都怀不上了,那大妹子又哭又闹,太惨了。”
姜母一脸动容仿佛感同身受,“女人活这一辈子,还是得有个孩子傍身,要是没孩子,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呢。”
“就是这么说的呀!”同样是中年妇女,护工也很是认同。
不知为何,安云格总觉得姜母说这话时,默不作声地瞥了自己一眼。
也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不管姜母是不是真的有所暗示,担忧却很明显。
安云格深知父母辈的都希望自家儿女能有孩子,即便将来没有经济实力出钱养老,也是老有所托。
但是她这么多年,也算是两辈子了,加在一起,才爱过姜明月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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