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就愿意为郭氏效死命。这年头,自己占山头做土匪都没有跟在世家大族后头喝汤能活命,他们做悍匪,也得有人有货给他们抢呢?他们守着山头十天半个月的连个活人都看不到,他们抢个毛子呢?就是看清楚了做悍匪没前途,他们才会在王氏邬堡建成之后投奔来的。现在跟郭氏摆出来的条件和政策一比,王氏是有点不做人了,但若是当初没有王氏收留他们,他们今天白骨都不知道散落去何方了,又有什么立场去骂王氏压榨他们呢?郭继业对乡民们请罪之行不置可否,只道:“郭氏以后如何,你们自看即可,今日已晚,我就不留诸位了,诸位自便。”说罢迈下台阶,赵管事紧跟其后,高强也从阴影中走出,护卫在他身侧。葛老翁不敢沾郭继业的边,忙起身连连后退,给他让出中间的路出来。跪在堂中央的汉子们也都纷纷起身让路,郭继业目视前方,从容自若的从分开的人群中央缓步走过,将各种复杂难言的视线甩在身后,不沾半点尘埃。剩下的事都可交予郭管事处理,郭继业去了后屋。后屋这里,特地为郭继业准备的饭食快要凉透了,郑娘子见到郭继业进来,忙道:“奴婢这就去热菜热饭,公子稍等。”郭继业沉着脸随口说了一句:“吃过了”,就习惯性的右转去了换衣间,他身上还穿着软甲呢,得去换上家常衣服。好在这后屋就是根据国公府落英缤纷居后堂布置的,所以,郭继业也没走错路。郑娘子让砗磲和高强跟进去伺候,她跟赵管事咬耳朵:“前面那些人都走了吗?”
前面发生的事,早在葛老翁陈情的时候后屋郑娘子这边,包括邬堡里的大小管事和领队头头们就都在赵立的调度下拿起刀枪,绑好皮甲准备战斗了。赵立在外,高强在内,他们里应外合,不消一刻钟就能将那百十来个人全部消灭掉。赵管事咳声道:“公子好心还没施展就被人哭哭啼啼的暗指欺压乡民,心头肯定窝火,等会你好生开解着,别让他带着气过夜。”郑娘子叹道:“我尽量吧,咱们公子长大了,一些虚头巴脑的道理他比咱们懂的都多,越来越不好劝了。”赵管事也叹气,只能道:“公子长大是好事,好事,唉”夏川萂站在阴影里看着手拿棍棒和弓箭的乡民们在身负武装虎视眈眈的府兵们包围下鱼贯而过,出了邬堡。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劳动人民,在权贵面前没有半点为人的尊严,主家稍微给一点点看不见的好处他们就感恩戴德的满足于虚无缥缈的未来。不满足又能如何呢?屋外早就布满弓箭手和长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防御范围之内了,稍有动作,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他们的家人连冤都无处可诉。而半年之前,她和他们没有半分区别。要真论,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但他们一定是羡慕嫉妒她的,都是为奴为婢,她每天不仅能吃饱饭,穿暖衣,还能吃的好,穿的好,难道不让人羡慕吗?夏川萂呆呆的站在这里七想八想一通,觉着实在没意思极了,想这么多做什么?过一天活一天罢了,人生在世,在哪里不受压迫呢?说不定九九六零零七们还羡慕她呢哈哈“川川?川川?”是金书在叫她。夏川萂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吆喝了句:“来了”,就转身小跑着奔向通明屋内。后屋内,郭继业已经换好家常衣裳,楚霜华和金书正在收拾桌上饭菜拿去重新热一热,郑娘子在劝郭继业好歹吃一口热乎的再去休息。郭继业拧着眉头,看了一眼桌上饭菜,给了郑娘子三个字:“没胃口。”说罢就去了左面卧室,那里有郑娘子下午才给他布置好的小书房,书卧一体,暂且将就着。郑娘子拿郭继业没办法,见夏川萂进来了,便拉着她气闷道:“好丫头,公子吃不下东西,你来想想法子。”夏川萂:真是个身娇肉贵的贵公子,外头不知道多少人连碗米汤都喝不上呢,他这边满桌子摆的琳琅满目的,还要耍公子脾气,一句“不吃”,就让所有人急的团团转,想法子哄着他吃。夏川萂挽起袖子,咬牙道:“看我的,公子要是不满意,我把自己剁吧剁吧给他吃喽!”郑娘子给莫名打了鸡血的夏川萂吓了一跳,道:“也,别吧,没那么严重,公子就是心情不好,等他想通就好了”夏川萂哼哼冷笑:“没事,心情不好,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情是一碗热汤面解决不了的,若是有,那就来两碗!”金书在旁弱弱道:“热汤面是什么?面疙瘩汤吗?”夏川萂:“不是,等会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对了,你们谁刀工好?”赵立捅捅高强,道:“他,耍刀的。”高强挠着脑袋:“嘿嘿嘿。”夏川萂:“那行,高强哥哥跟我去庖厨。”说罢就当先出屋朝庖厨的方向去了。高强立即手拿火把几步跟上给夏川萂照路,赵立见高强去了,只能遗憾留下去伺候郭继业,郑娘子道:“砗磲和金书留下听候,霜华跟我去看看,这丫头人生地不熟的,别让人看轻了。”庖厨里,夏川萂果然跟大厨对上了。此次跟来的厨子们全是汉子,首席大厨是个身高八尺(至少一米八)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名叫徒四,一把菜刀武的虎虎生风,壮汉中的壮汉。徒四挺着大肚子叉着水桶腰挥舞着寒光涔涔的菜刀吼道:“你个丫头会做什么膳食,想吃什么老徒去给你拿,进这庖厨的门,想都别想!”夏川萂也双手叉着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小腰喷火:“你是不是久不闻外事人傻了?你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姑奶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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