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开刃,刀刃有半个指甲盖宽,雪白雪白的,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森森寒光。一定很锋利。这应该是一把钢铁匕首。可见,这里也并不是绝对的没有钢,只是被最高层的人群给垄断了而已。
就像赵立说的,千金、不、是万金难求一钢。这样金贵的钢铁,自然要拿去铸造神兵利器,怎么能去造锅呢?岂不是要笑掉人大牙。郭继业见她看的认真,不由凑近了她耳边问道:“想要吗?”夏川萂一怔,耳边温热的呼吸让她的耳朵有些麻痒,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转头挠一挠,郭继业不妨她突然转头,转头间差点碰上他的鼻子,好在被他敏捷的躲过去了。夏川萂却是心跳漏掉了一拍,此时她才发觉有些不妥,他们肩并肩的坐在床上看同一张图纸和匕首,她的手还攥着他的手腕,虽然一个在被窝里,一个在被子外头,但还是有些太亲密了一些。她若无其事的放开他的手,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不想要。”郭继业轻轻一笑,这笑就响在她耳边,这让她有些难为情了,此时她非常恨自己怎么就不是真的六岁女童呢?郭继业将匕首归鞘,塞在她的手里,道:“送给你了。”夏川萂心绪复杂的看着手里的匕首,其实她是想要的,别的不说,防身利器还是要有一把的,但是,她不能要。夏川萂推了推,道:“谢公子赏赐,但真不用了,奴婢不喜欢这些。”她转过身去,打算离开了。夏川萂推辞,郭继业也没坚持,他一只手花样转着匕首,一只手随意搭在被子上,脊背后靠,眼睛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懒洋洋的随口问了句:“你喜欢什么?”正坐在床沿穿鞋子的夏川萂动作一顿,回道:“奴婢喜欢吃,您不是知道吗?”抱臂倚着床柱看两人的赵立“噗”的笑了一声,道:“精辟。”郭继业和夏川萂同时抬头瞪了赵立一眼,赵立摸摸鼻子,讪讪笑笑,闭嘴不说话了。夏川萂穿好鞋子起身,哟,帽子掉了。赵立转头对着半空笑的一抽一抽的。夏川萂奇怪的摸着自己热烘烘的小脑袋转头去看,一时间竟有些呼吸不畅。她当然知道郭继业是俊美的,但即便在府里给他暖床的那段时间,她也没发现这个俊美的少年能有现在这样的妖孽!半靠半卧在床上的美少年被子只盖到腰腹,淡淡米色的里衣趁的他脖颈雪白唯美,露出来的右衽衣襟并不凌乱,将他脖颈以下藏的严严实实的他唇角带着戏谑的微笑看向她,一只手还在灵巧的转动着匕首,另一只原本放在被子上的手则是捏着一段红绸带,红绸带的尽头就是夏川萂的虎头帽。红绸带是镶嵌在帽子顶端的装饰发带,有一尺三寸长,缀在帽子后头非常漂亮,夏川萂平日里很宝贝它,都注意不压不拽的。此时这红绸带的尾端被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绕在指端夏川萂咽咽口水,移开了眼睛,心道等明儿,不,等回去我就将这红绸带拆下来,都说这红绸既艳又丽适合做嫁衣,竟然是真的打住,我在想什么!夏川萂一把抱起虎头帽胡乱带在头上,色厉内荏的瞪了眼美死人不偿命的少年郎,一句话都不说蹬蹬蹬的跑远了。瞧着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小丫头,郭继业摸摸鼻子,问道:“我瞧这丫头脸红的厉害,眼睛湿润润的,是不是哭了?”赵立憋笑道:“是哭了,公子您可真无聊,把人小丫头给逗哭了哈哈。”郭继业“嘁”了一声,将匕首放在夏川萂留下的图纸上卷吧卷吧随手塞在了枕头底下,对赵立道:“睡觉,明儿还得早起呢。”赵立“哎”了一声,给他放下另一边的帐子自休息去了。东屋,夏川萂一转过遮挡屏风就对上了四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夏川萂吓了一跳,讷讷道:“大娘和姐姐们都没睡呢?”郑娘子幽幽道:“公子还没睡,咱们做奴婢的怎么能先睡呢?”夏川萂原本想偷偷就着月光将红绸带拆下来的,但对着四双眼睛,只能先暂时放下。夏川萂上床爬到她们中间掀被子躺下,道:“公子已经睡了,咱们也睡吧。”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但夏川萂总觉着她们的视线时不时的就落在她这里,这一定是她心里有鬼想多了。一刻钟以后,躺在她隔壁的楚霜华用气音问她:“你平日里就是这么跟公子”夏川萂倏地起身,用气音质问她道:“跟公子什么?!”楚霜华不妨她反应这么大,一时间竟被吓住了。郑娘子拍了拍被子,道:“都睡觉!”夏川萂重新躺下,另一边的砗磲伸手拍拍她,哄道:“川川,没事的,快睡吧。”夏川萂低低应了声:“嗯,睡觉。”砗磲又拍了拍她,还给她掖了掖被角,无声的安慰。夏川萂睁着眼睛看着从狭窄的窗口透过来的若明若暗的斑斓月光,闻着隔壁熏的幽幽松枝香,一时心里烦躁不已,一时心里又懊恼不已。她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心经,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的时候,她终于睡着了。 第二日一切如常, 郭继业仍旧是天蒙蒙亮就带着人出去了,留下部分人手护卫坞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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