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以修为御寒已经很勉强了,若灵力不继,碰上妖兽,怕是要遭殃。
雁景惟听着声,又以灵力探去,见都是一群筑基修为的青年弟子,思索片刻,将阵法撤去,让人进来。
那些人见阵法解开,都是一喜,依次进来,见到雁景惟修为高,忽然生了怯意。
荒山野岭的,碰上修为高的,他们也怵。但要换做是修为低的,只怕人家也不愿意接触阵法让他们进来。
为首的青衣弟子出来向雁景惟道谢,雁景惟却只有一句话。
“冰雹停下便离开。”
青衣弟子心安了,又连忙应下,这才走进内室,进来就看到一名炼气期修士围着火炉坐着,自下而上的打量他们,旁边还蹲着个怯生生的女鬼。
青年一怔愣,心中腹诽,奇怪的组合。
竹屋的暖意渐渐让这些人缓和过来,青衣弟子也和雁景惟陆听澜交换了姓名。
这时候的交换姓名和宗门,其实是带着震慑含义在的。
天下四宗二门,此外还有些独特的势力,只要叫出来名号响当当,旁人便要敬你三分,歹人也不敢随意作恶,毕竟大宗门的力量强大,追索一个歹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于是陆听澜等人便得知眼前这六名青衣弟子出自北境练级宗。
青衣弟子名为杜随安,带着一群师弟在蛟北山寻找炼器的材料,因带出门的灵舟破损无法御寒,才想着趁夜离开山里,哪料到又起冰雹,本以为今晚要硬扛过去,没想到运气好碰到了雁景惟。
陆听澜听着杜随安的自我介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仔细想了想,想起此人日后与言居琅有些相干。
天下宗门,有名有姓的弟子,都与言居琅有些关系。
杜随安:“幸而此时见到深夜一点灯火,故此前来求助。”
“原来是器宗弟子,我二人分别出自凌绝宗和苍梧宗,他是雁景惟。”陆听澜主动道,又介绍自己是凌绝宗弟子。
雁景惟像个锯嘴葫芦,此刻让他来介绍,怕是不能了。
“苍梧宗雁……真人?”杜随安的声音有些变调,其余器宗弟子也挡受不住视线,齐齐往雁景惟身上投去。
修为到了金丹,已经能被叫一声真人了。
雁景惟略点了点头,打坐在侧,并不多说一句话。
众人看他是高深孤傲,陆听澜却习以为常。结识以来,雁景惟一向是不多话的。
气氛有些冷,杜随安不敢惊扰雁景惟,便和陆听澜闲谈,得知他们是护送女鬼去青霆门,呆呆的哦了两声。
“二位道友高义,竟愿不远万里送鬼修来此地。”杜随安真心实意的夸道。
陆听澜:“不敢当,我是累赘,他才是高义。”
雁景惟耳朵动了动,怀疑陆听澜一语双关,在内涵自己。
过了两个时辰,外面的冰雹渐渐停了,天也蒙蒙亮,杜随安等人不好过多叨扰,纷纷起身离开。
临走前,陆听澜找他要了玉录。
雁景惟又往这处看了一眼。
又过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青霆门下属城镇。
陆听澜和雁景惟并不去投贴,而是打听到地方,让赵茹自己去找掌事弟子。
赵茹起先有些胆怯,见走在路上也没有修士一直盯着她瞧,才安然许多,进去找管事。
鬼修在青霆门这一处,不算很特殊。
陆听澜仰头远眺群山,可惜看不到青霆门,也见不到传说中九天玄雷的分身。
没多久,赵茹走出来,手中拿着令牌,紧张的小跑起来。
说是跑,其实是飘过来。
陆听澜看到她明明一蹦三步远,脚尖还是小碎步,有点想笑,又忍住了。
赵茹双眼微亮,“恩公,他们收下我了,叫我明日就拿着这块令牌随他入山。”
陆听澜点头,恭喜她,“这是好事,你以后也可以修炼了。”
赵茹先是高兴,后又将笑脸收起来,似乎怕陆听澜不开心,期期艾艾道,“恩公,你还没考虑好吗?”
“嗯?”陆听澜疑惑看向她。
赵茹吞了吞嗓子,瞥了雁景惟一眼,才道,“我听雁恩公说,南庆府外有凌绝山,凌绝山外有四方境,境外是无垠斜月海,海外兴许还有天地,只是不曾叫人知晓……若真做凡人,就连这些都看不到了。”
“我既做过凡人,也做了小鬼,日后还要做修士,恩公,做凡人当真没意思的,说死就死了,我死时,才十七岁,今后我却有可能活到一百,两百岁……不知我这样说你明不明白,反正我做凡人死的时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啦,恩公,你还没有。”赵茹小声道。
陆听澜一怔,良久,才道,“你说得对。”
哪怕是他在山上那十年,也是衣食无忧,也总留着一条下山的路,做不了修士也还能做凡人。
而凡人除了做凡人,还能做什么?
陆听澜是遇到天道给他设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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