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一抹人影在面前晃过,更奇怪的是,唇上彷彿还残留被吻过的馀温。
会是段驍战吗?李婉婉缓缓睁开了眼,指头轻抚着自己的唇,圆溜溜的眼珠子环视四周,坐起身,这偌大的寝殿里却只有她一人。
现下是几更了?怎么会就这么睡着了?驍战人呢?
李婉婉心中充满疑惑,怎么会过了那么久都未回房?
看着自己身上未换下的喜服,她先是将它给褪了下来,剩件白色中衣,随意再披上了件罩衫,提了盏灯笼离开寝殿去寻找段驍战。
一路来到厅堂,院落里早已被打扫得乾乾净净,宾客皆已散去,四周一片寂静,别说人影了,一隻虫子都没见着,李婉婉觉得事有蹊蹺,但却不知从何说起,脑海里莫名浮现陆欣对她说过的话:赵盼雪不是什么好姑娘,你要严防她。
她心头一颤,又想起自己是喝下那杯茶后才晕睡过去的,惶恐不安开始在心底无限扩散,心跳的速度也愈发的快,她不愿相信是心里所揣测的样子,可脚却不听使唤的一路往拱月阁去。
「不会的……不会的……」
一路上她只能尽所能的安慰自己,就那么不知不觉间已走到拱月阁前,她往内走去,来到了寝殿门口,里头传来了微弱的啜泣声。
没时间多想,伸手将对开的门用力那么一推,映入眼帘的是蜷缩在角落衣衫不整的赵盼雪,她一头青丝凌乱松散,眼眶红肿脸上都是泪痕,而床榻上则是李婉婉最不愿意相信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手上提着的那盏灯笼,唰地落地,迅速燃烧,犹如心中被燃起的怒火。
她被震惊的有些腿软,还得撑着身子进门。
一踏入,她一眼便瞧见了床榻上那抹鲜明的血跡。
段驍战、衣衫不整的赵盼雪、床榻血跡……一幕幕都在重击李婉婉的心。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李婉婉颤着声,她简直快疯了,不明白应是美好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姐姐……姐姐听我说……驍战哥哥进错了房,把我错当成你……呜呜……我、我该怎么办……」赵盼雪哭哭啼啼向她泣诉着遭遇。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进了你的房?这叫我要如何是好?要我如何是好啊!」她的思绪紊乱成一团,理也理不开,任凭泪水模糊了双眼;悲痛佔据了心房。
而赵盼雪只一个劲的哭,更加让李婉婉恼怒。
「你哭有何用……该哭的人是我!」排山倒海来袭的愤怒、心痛让李婉婉失控的吼道。
大动静的争吵声把居所离拱月阁不远的芙蓉给吵醒,她急忙下榻穿上鞋急匆匆的来到拱月阁。
她被里头的情景给吓得倒吸口气,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李婉婉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兴师问罪道:「芙蓉,你来的正好,这一切为何会发生想必你一定知晓,还有,你端来的茶水中下了药,让我昏睡过去,就是为了促成他俩的下作之事,对不对?」
芙蓉立马跪在她面前,惊恐万分的回道:「夫人,芙蓉真的不知为何寨主会在盼雪姑娘房里,还有下药一事,芙蓉是真的没做啊!夫人,您要相信芙蓉哪!芙蓉对夫人绝无二心,芙蓉能以自己性命发誓,若所言不实,愿死无其所!」语毕,深深嗑了几个响头。
「若不是你,」李婉婉转头看向一脸委屈还掛着泪的赵盼雪,「那会是你?你平日里的作为就够让我怀疑……我却一直安慰自己你没那意思,没想到……你挑了今日,给了我永生难忘的痛!」
「姐姐……你误会我下药我都不要紧……可是姑娘家最重名节,难道在姐姐眼里,我是那种下贱之人吗?姐姐怀疑我勾引他?要不是驍战强要,我又怎么会破了身?」赵盼雪哭着用义正严词的态度反驳。
「呵……呵呵……连他的名讳你都叫的如此亲暱了,你说你对他会没意思?你不要再演了!你这么做到底居心何在?你想取代我的地位是吗?告诉你绝不可能!」
「姐姐,我没有……」
赵盼雪还在狡辩,就算李婉婉说的是事实,但她怎么可能会亲口承认。
「是啊!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不听奉劝,是我的错!」没想到,陆欣姐的话如今都应验了……
「芙蓉,你起来,和我扶寨主回长生苑。」
「是,夫人。」
芙蓉和李婉婉吃力的抬起段驍战,要将他带离拱月阁。
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李婉婉再次回头瞪向站在原地的赵盼雪,「从今往后,你我势不两立,再无姐妹相称。」落下狠话后,头也不回的撑着段驍战和芙蓉一起离开。
赵盼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从容自若的抹掉了那做作的泪水,嘴角勾起了得逞般的笑意。
「驍战哥哥,你这回再如何百般不愿纳我为妾,也是插翅难逃了。李婉婉啊李婉婉,我定会跟你争到底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
长生苑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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