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
我看见你。
对不起。
晚上,沉迦宴的电话照例打过来,问她今天吃了什么,干了什么,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为什么不开心
要她像工作汇报一样说给他听,他说这是异地最快了解彼此生活的方式。
于是倪亦南絮絮叨叨开始讲,讲得自己快睡着。
好无聊,怎么会有人喜欢听这种细枝末节、让人犯困打瞌睡的事情,还能在她的话里扣出隐晦的细节去延伸展开。
说着说着,倪亦南就累了,就去反问他。
沉迦宴于是简洁而一件不落地开始汇报自己的当日行程、昨日行程、明日计划行程,夹杂着时重时轻的敲键盘的声音。
末了,那头键盘声停了,低沉的嗓音从一片幽静的地方传进耳朵。
“下周忙吗?”
“还好,除了上课,可能周五晚上有点事。”倪亦南没有告诉他要去帮陆哲乐队的事。
“想不想来香港?”
“”
那只黑色窄口花瓶摆在她的床头柜,红玫瑰高低交错,飘散幽香。
倪亦南捏着花枝,沉默。
良久,传声筒那边重新泛起轻浅电波。
“来香港好不好?”
倪亦南记起,离开那天,沉迦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想我好不好?”
-
飞机轰鸣盘旋在城市上方,划破寂静的夜空。
演出前几天,潇林绅路过倪亦南学校,顺便见了她一面,提到这周六有个时薪可观的商拍,在坚尼地城,风格很适合她,问她接不接。
倪亦南不置可否,潇林绅睨了她两秒,当她默认,当着她面定好机票。
航班定在周五晚,演出结束一个半小时之后。
清吧在市区,离机场有点远。
周五演出结束,倪亦南摘下鸭舌帽,和乐队成员一起从后台离开。
在手机上叫车准备去机场,和大家告着别,潇林绅的车就在暗处滴了两声,把人截走。
出了航站楼,潇林绅一人拎着两只小行李箱,比倪亦南空着手走得还快。
从坡道下来,一只二十六寸行李箱一起溜下来,擦着倪亦南的脚快倒下去,倪亦南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台阶后冲下来一个女孩。
“天呐,谢谢谢谢!没有砸到你吧!”
女孩脸型流畅,五官精致,戴着一顶黑色贝雷帽,一头乌黑的卷发披在身后,个子和倪亦南差不多。
倪亦南笑着摇摇头,“没有,没事。”
一起把行李箱滑去平地,女孩主动问起:“你来这边旅游吗?”
“嗯算半工作半旅游吧。”倪亦南觉得出于礼貌,自己也得问一下,“你呢?”
“我来找我朋友,他在港大念书。”
行李箱稳稳落在平地,女孩一个劲道谢,倪亦南摇摇头,笑着和她告别,小跑追上潇林绅的步伐。
回到酒店,洗漱完,倪亦南倒在床中央打了两个哈欠,撑着眼皮划了会儿手机。
乔依询问过她后,把今晚的演出视频发在网上,响起了一点水花。
陆哲在临时乐队群里向每个人转今晚的驻唱费,私她问什么时候回北城,去机场接她。
单羽潇问她落地了吗,说她就这么原谅了沉迦宴,会不会娇纵了他?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消息。
没有,她以为会有的消息。
小半个月以来,沉迦宴每天不间断地送她两朵红玫瑰,通话聊一些琐碎的生活小事,扯一些有的没的日常,却从不提起她耿耿于怀的。
他的理解似乎只停留在“缓一缓”“想一想”这样的字眼,而忽略了她最看中的,坦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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