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漱口的动作一停,他转过脸,眼神微讶。
顾迟伸手,拇指将沈书意唇边的泡沫抹去,笑了笑:“是不是挺巧的?”
沈书意将嘴里的水吐出,拧开水龙头,用手将嘴边的泡沫衝洗,又拿了毛巾,将顾迟刚才指尖沾着的他嘴边的泡沫给擦了擦,“是挺巧的”。
他跟顾迟两人,都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更加巧合的是,在他跟姜羽的关系里,他是哥哥,顾迟却是相反,是弟弟。
同父异母。
沈书意现在总算明白,顾迟跟他哥说话的疏离感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爸妈也是重组家庭吗?”沈书意将毛巾清洗,将热毛巾递给顾迟擦洗。
就像是他父亲跟桑晚那样。
顾迟将毛巾接过,第一时时间不是给自己擦脸,而是温柔地替沈书意将刚才泼在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不是。我父亲的妻子一直都只有我母亲。确切来说,是我哥的生母。”
沈书意将脸上的毛巾给拿下来,怔怔地看着顾迟。
顾迟爸爸的妻子,一直都是顾迟哥哥的生母。
这也意味着,顾迟的爸爸没有再婚过。
没有离异再婚,可是顾迟跟他哥又是同父异母。
那岂不是……
“我是个私生子。我父亲婚外情的产物。”
爱意
婚外情的产物。
这个“定语”,太具有贬义的色彩。
说明顾迟对自己的出身,对于自己“私生子”的这个身份,潜意识里具有强烈地否定的态度。
沈书意将手里的毛巾,挂回到毛巾架上。
他走上前,抱住顾迟:“顾迟,这不是你的错。”
他不太知道顾迟的父亲跟生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两个大人犯的错误,不应该由顾迟来承担,顾迟也不必因此对自己的出身感到羞耻,甚至是厌恶自己的出身。
顾迟想过,如果他跟书意坦诚自己的身世,书意会是什么反应。
他猜想,以书意的性格,哪怕震惊,也不会过多的表现出来。
然而,书意的反应,好过他的预期太多。
顾迟缓缓圈住沈书意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沈书意的身上,有抹过精油以后,淡淡的玫瑰花香,很好闻,顾迟的精神不知不觉地得到放松。
又或许,令他感到放松的并不是精油的玫瑰花香,而是书意本身。
…
顾迟轻嗅着沈书意脖颈的玫瑰幽香,轻笑:“母亲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沈书意犹豫地问道:“你指的是……你兄长的生母吗?”
顾迟圈在沈书意腰间的手紧了紧,像是在大海上漂浮了很久的人,终于抱到自己的浮木,“嗯。我小时候,是由父亲跟母亲一起抚养长大的。”
沈书意心弦微震:“顾太太……一直都是知情的吗?”
知道顾迟的身世,仍然把孩子选择留在身边?
“知道,在接我回家之前,父亲就告诉她我的存在。”
…
一段婚外情的发生,故事大都狗血。
无外乎是一个男人变心,不忠于婚姻。
顾迟的情况,要复杂一些。
顾家是书香门第,父亲的父亲顾怀川当时在大学担任客座教授。他无意间注意到,授课的一个班级的一个女生,偶尔身上会带伤。
有时候是嘴角,有时候是手臂,还有其他地方……
可能是因为身上总是带伤的原因,即使是夏天,女生也总是穿着长袖衬衫。
一开始,顾怀川以为这个学生是遭遇了校园霸凌,出于教师的责任感,他将女生叫到办公室,了解女生的情况,并且询问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第一次谈话进行得并不顺利,因为女生什么都不肯说。
后来顾怀川才从同事口中得知,女生身上的伤是家里人打的。
母亲未婚先孕,生下她后就把她留给了外婆,一走了之。
外婆也是离异,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还要抚养一个孩子,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私生女。又因为女婴的直系家属,只有外婆一个。
不能把孩子扔了,于是只能心不甘情愿地抚养着。
给孩子取名也很随意,叫于余。
看名字就知道,意思是这是个多余的孩子。
稍有不如意,就拿孩子撒气。
顾迟的母亲,就是在这种成长环境下长大。
小学、初中阶段是义务教育,因为学习成绩好,有好心人自助。高中半工半读,大学也是。
顾怀川就是在一个宴会的场所,意外见到在酒店里兼职的于余。
为了保护学生,顾怀川没有说出于余是在校生的这个身份,只是会额外关照一点。
但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生,在外面兼职,想要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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