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褪去,晕头转向,夏绯迷茫似地眨了眨眼。
像是个魔力开关,光明瞬间降临。
她于是又眨了眨,再眨了眨,世界还是一片光明。视野清晰,更天旋地转。
周时在一旁盖了盖她的眼睛:来电了。
嗯?
她反应不及,拉下他的手转头看他,正对上他汗湿的胸肩,比在黑暗中冲击力要强个十倍。
眼睛却不自觉向下,他正低头摘套子打结,她尖叫一声,捂住眼睛。
随之想到自己赤身裸体,她再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进被子里。
周时似乎笑了下,窸窸窣窣声,他抽了纸巾料理,又将上衣穿上。
夏绯闷在被子里不敢吭声。头疼、口干,五光十色的思绪在脑子里乱转,算不上有多清醒。
先是想着刚刚两人抵死缠绵,又想若是罗文这时候回来该有多难堪,心里到底是怕的。捉奸在床的瓜常吃常新,可若自己是女主角,她实在没那么强大的心力。
被子里本就闷热,她又刚运动完出了一身汗,没一会就昏昏沉沉,讲不清是缺氧还是累极。
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被子解开一道缝。
起来喝点水。
她眯缝着眼睛看,周时已经穿戴整齐,开了瓶蜂蜜柚子茶给她。
我从冰箱拿的。
他倒有种轻车熟路的淡定,反显着她大惊小怪招待不周,一看就是个嫩茬。
心里有点复杂,她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凉丝丝的,清明了些。
如果是在电影里,偶然相逢的两个人逢到了床上,结束后要么是一块抽事后烟,聊两三句过往,要么就是干净利落地道别离开,转场就到第二天。还有没有下一个情节,要看这两个人是男女主角还只是个串场。
搜肠刮肚地想盗用台词,结果只想起一句,她轻轻嗓子,捂着被子坐了起来:我去洗个澡。
实在是很没有功底。
嗯。他垂头拧瓶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问他是回去还是在这里过夜,在嘴边转悠半天也没说出来。
这句台词需要漫不经心才够松弛自然,明显超出她能力。
索性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冲去卫生间。逃避可耻但有用。
大概因为停电,热水半天都没上来。冷水浇在脸上,夏绯边抱着胳膊打哆嗦,边左左右右地想。
总之是上床了,是个完成时。
这小区自从搬进来停电过五六次,这还是头一回她不是骂骂咧咧反而心生感激。
然后明了她挺乐意和周时上床。
一则她确实到现在都忘不了他,二则嘛,周时的活确实不赖。
水流渐温,她拿下花洒往下面冲了冲,摸上去有点肿有点疼,粘腻冲了好久才干净。又复习了下自己的表现,可以算得上最佳状态。
她嘿嘿乐了,赤身裸体、摇头晃脑、无声地振臂欢呼。
牛掰哎,竟然把周时睡了!夏绯,长年纪也长出息了嘛!
跳舞跳得太尽兴,洗漱台上一阵丁零当啷,低头一看是罗文的牙刷,气焰顿时全消。
他出差进组做摄影,左右不可能提前杀青,掰着手指数了数至少周末才回,足够时间调整心情,顺便等后腰和胸上的印子下去。
照着镜子搓了搓,那点红更显眼了,竟莫名地看出了些性感。一下子回想起他按着她腰喘,耳根有点红,下面有点痒。
门外长久没听见动静,夏绯猜周时是不是已经走了,所谓成年人的体面。
心里有点沉,转而想还有没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不管是做爱,还是别的。
总之就是想见他,一直都,很想见他。
浴巾擦了半干她就开始穿衣服,打眼看见他搁在洗衣机上换下来的衣服,是被她在酒吧打湿的那套,迭得整整齐齐放在那里。
鬼使神差地凑上去闻了闻,威士忌的味道太冲,没闻到什么别的味道。活像个变态。
但至少有了再见面的理由。
耶。
然后想起今晚本来打算喝那瓶最贵的起泡酒,怎么就喝了最便宜的啤酒呢。
她很想把自己最好最珍贵的东西都拿给他,就算他视若平常。
脑子乱糟糟的,是喝醉的海马体在捣乱,一会一个想法地横冲直撞,兴奋个不停。
开门前照了照镜子,脸果然还是红扑扑的,一些不正常的红晕。
她拍了拍脸,深呼吸几下,才推门出去。
第一眼就先看玄关,他的鞋子还搁在那里。
心里的小恶魔又开始手舞足蹈地叫嚣。
周时正在阳台倚着窗户抽烟,对她晃了晃手机:雨太大了,叫不到车。
哦。她装作淡定地走过去。
头发怎么没吹干?他用手指挑了几缕她的湿发:这样看颜色好像更深些。
难道是因为刚上过床吗?这语气里的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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