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如傀儡?」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你亲手与之断绝关係,本宫很是欣慰,也能允你所愿;但若要替他求情,就不必了。」
凌思思哼了一声,像看脏东西一样看他,「殿下当我是什么人了?我既下得去手,自不会反悔。反倒是殿下,心口不一,说的总比做的好。」
她这般牙尖嘴利,又有了些熟悉的影子。
靳尹挑了挑眉,笑着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哄道:「那你说,要怎么做?」
凌思思就等他这一句,眼珠一转,很快想好了理由。
「阿爹犯了这样大的罪,罚是必然要罚的,但总不能祸及未来的皇后吧。」她眨了眨眼,「不如……就判处流放之刑吧。」
「流放?」
凌思思点头,「是啊。我深知阿爹秉性,比起判死,自高处跌落,坠入尘泥,他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如今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还得亲眼看着她登上高位,岂不更痛苦?」
靳尹抬眼看她,目光炯炯有神,亮得出奇:「首辅半生掌握大权,一心想要将你推上太子妃之位,却没想到事与愿违,反而激起了你的叛逆之心,遭到亲生女儿背叛……也对,活着才能体会被背叛的痛苦,这种不得自由却不得不苦苦煎熬的滋味,确实也该让他尝一尝了。」
凌思思心中大石终于放了下来,总算是发自内心地一笑。这一笑,落在靳尹眼里便是一道风景,无端添了几分曖昧,他伸手取了几上的酒一口饮下,然后顺势搂着她,吻上她的面颊,还待吻唇,却被凌思思一把推开。
她高傲地仰起下頷,眼里仍透着些不满,他知道她还在为了方才之事恼怒,故而哈哈大笑,食指轻点了她的鼻尖,「都依你。」
过没几日,关于首辅定罪的消息已然传遍了整个大盛。
除了皇帝寝宫中被浸了毒药的降真香,刑部和大理寺随后自凌府中搜出与西启来往的书信,以及先前宴会上首辅带来的那些私兵都是有目共睹的,因此朝廷很快定下了首辅通敌,暗藏私兵,谋权篡位的罪名,因太子一念仁慈,不欲于皇帝病中枉添人命,故而仅判处凌府上下满门流放。
而身在东宫备受宠爱的太子侧妃,亦是身为首辅独女的凌思思,则因其告发有功,将功抵罪,反愈见宠爱。
对此,自然是有许多朝臣不满意的,其中常主簿便是一个。
好不容易前脚搬倒个权倾朝野的首辅,再来个任性妄为的首辅独女,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嘛!
常主簿是见过靳尹和常瑶从人前恩爱走到今日这般地步的,因此对如今靳尹待凌思思的态度,实在不能不大着胆子劝道:「侧妃到底是那人的血脉,纵然有告发之功,可那本是诛九族的重罪,如今殿下免了死罪,只判处流放之刑,已是格外开恩了。殿下要是真喜欢侧妃,略施惩戒也好,可这般恩宠,在外人看来,实与卖国无异。」
其他的也就算了,便是首辅那些罪名的其中一条,即是通敌之罪。
如今凌思思安然无恙,朝野内外早已议论纷纷,靳尹此举等于是失去民心。
「那又如何?」相较于旁人的担忧不满,靳尹反倒不以为然。
「殿下,如今有风声传言,侧妃盛宠,几欲盖过太子妃,而陛下至今昏迷不醒,您若继位大统,或将改立后位,朝野内外皆议论纷纷呢。」
靳尹眼神嘲弄,瞥了他一眼。
说是替他操心,实际上却是担心凌思思当上皇后,找他麻烦吧。
况且,他如今身分尚未公之于眾,在外人面前,他仍是太子妃的父亲,若太子妃换人,他这个未来国丈,岂不是落了空?
靳尹知晓他心中的那些小心思,平日里无伤大雅也就罢了,但要是真敢坏了他的事,那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常主簿在他投来视线时,便乖觉地低下头,不再言语,目光却是渐渐阴沉。
「对了,今日就是凌家流放之日吧?」
「是。待午时一到,人也该出城门口了。」
「是么。」他漆黑的眼楮落在了窗外,天边的一轮红日上,幽幽道:「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吧?这样一场离别的戏,总得有人一起看啊……」
于是,当常主簿奉命来传凌思思过去时,凌思思自然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不免一下子恨得咬牙。
他明知道今日是首辅一家流放出城的日子,却还故意让她这个时候上城楼,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人都被他赶走了,他还要去瞧人家笑话,甚至带着她这个“卖父求荣”的恶女,是有什么恶趣味吗?
简直是变态!
凌思思虽然气着,但太子之命,她自然不能推拒,何况她还需要他的帮忙。
她气归气,到底还是踩着时间,来到城楼。高耸的城墙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眼前一重重的石阶,此刻倒映在她眼中莫名地有些模糊,让人连往前迈出的步伐都显得沉重。
凌思思攥紧了身侧的裙摆,眨了眨眼,想要看得清楚一些,可眼前彷彿被蒙上一层雾气,令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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