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前忙后,殷勤至极, 就差没亲自把水端到许昭宁面前, 而许昭宁似乎不太爱搭理他, 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昨天打针的地方还疼吗?”
“还行。”
“让我看看。”
许昭宁不太乐意,埋头吃东西。
裴翊判断了一下, 这才判断出来许昭宁打针的是哪个胳膊。
他伸手握住看了一下, 接着, 又看见了许昭宁的小臂上, 有块晕开的青色。
不像是吻痕,倒像是撞的。
他摁了一下。
“嘶, ”许昭宁呼痛, “这是昨天做皮试的地方, 你昨天不是不让我碰吗?怎么今天你又碰?”
他看不见裴翊的脸色僵硬到难看。
昨天他吩咐了司机陪着许昭宁一起去医院打针,不用说,也被他的好哥哥包揽过去, 顶替成了他的“工作”。
楼梯间, 裴昼隐穿着正式的西装三件套,缓缓而下, 视线与裴翊在空中对视片刻。
两人同时移开视线。
裴翊像是没看见他,给许昭宁揉了揉没青的皮肤, 意有所指,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不一样。”
许昭宁抽出手,他也听见了裴昼隐下楼的脚步, 在裴昼隐面前,他不习惯和裴翊举止亲密。
裴昼隐施施然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
裴翊磨了磨牙。
从前没发觉,就算是爸妈都在家,裴昼隐何时这么主动的来找他们吃过饭?
要么是公司有事提前走人,要么是家里三催四请,他才肯坐下来好好和家人用餐。
裴翊望向无知无觉的许昭宁。
他发过誓,要一辈子爱护保护许昭宁。
可为什么,许昭宁置身于危险中这么久,他才发现?
宁宁,他可怜的宁宁。
裴翊丝毫不认为许昭宁在此事中有任何的过错。
许昭宁小口小口吃东西,突然眉头紧锁。
裴翊今天像是看孩子似的看他,见状立刻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柔声询问:“是不好吃吗?你可以吐掉。”
许昭宁本来没发现是他的手,以为是纸巾,等吐掉之后,裴翊给他擦了擦嘴,他这才发现,脸顿时爆红。
他羞耻极了,两只手握住裴翊的手指。
白皙细嫩的手指比裴翊的白了一个色号,小了一整圈,和裴翊麦色的皮肤形成对比。
低声问:“你干什么?”
裴翊是从来不嫌弃他的口水,还吃过他吃剩的饭,可那都是他们独处时……裴昼隐还看着呢。
裴昼隐喝了一口咖啡。
“没事,”裴翊没有正视他,“我们谈恋爱,怕什么?”
许昭宁恼怒:“谁跟你谈恋爱。”
他还没答应裴翊什么呢。
裴翊没再作声。
上床的事情,他不可能拿出来说,更不可能当成他们复合凭据。
用完早餐,许昭宁受不了这个气氛,率先上了楼。
独留下裴翊和裴昼隐。
裴昼隐全程并无表示,似乎不管裴翊和许昭宁如何动作,都跟他没有关系,一如既往地淡然。
只有裴翊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裴昼隐低头看着财报,又翻了两页。
窒息的沉默中,裴翊顶着裴昼隐深邃的眉眼,英挺的身形,怎么也想不通,他那么克制理性的大哥,能干出那种事。
兄长的滤镜一夕之间全部破碎,他发现原来亲情也那么靠不住。
经过一夜的沉淀,裴翊的情绪已经变得没那么激烈,他只是还是想不通。
“为什么?”
裴昼隐道:“什么为什么?”
与他相比,裴翊还年轻,还太稚嫩,他不懂上位者对待错事的态度一贯的爱装傻,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东窗事发,裴昼隐却还是能在第二天道貌岸然地下楼和他们一起喝咖啡。
裴翊沉默了很久,“你这样对他,有没有想过等他发现了真相,会有多痛苦?”
“想过啊,”裴昼隐笑了,笑容耐人寻味,“所以你最好还是别让他发现。”
咖啡喝掉最后一口。
裴昼隐起身,也上了楼。
裴翊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佣人来了又去,桌子上的餐具都已经被收拾干净,还有佣人特意从花房里摘了新鲜的花朵,摆放在桌子的中央。
花朵娇嫩欲滴,沾染了露水,舒展着翠绿的叶片,裴翊忽地想起在花房上课的那一天,裴昼隐也像今天这样,静静地坐在身后看着他们。
裴翊痛苦地抱住头。
他低吼一声,将花瓶拿起,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巨大的声响吓坏了佣人,他们捂住胸口,面面相觑。
露台忽然多了一架钢琴。
许昭宁被人引着去了露台,他不会在裴家乱走动,这里也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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