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遮偏头想了想。
「因为有意思。」
他说。
以前在不周山的时候,他是个非必要不出门的主,再加上平日上课除了符篆阵法外他样样落后,却偏偏又顶着个姑洗塔的特殊名额——主要那一群崽子弱,他又不能用自己的禁术,否则得死一片——所以,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觉得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一副大公子做派,饭要褚褐做、衣服要褚褐穿、头发也要褚褐梳,简直荒谬。
“你自己没长手没长脚吗?”
有一个叫宋什么还是王什么的人还特地跑来他的住处叫嚣,他自称看不下去褚褐对他忙前忙后、嘘寒问暖都到了快卑躬屈膝的样子,所以要来行使公道,伸张正义。
他当时回答这个人的答案也是,因为有意思。
青遮当然能自己做饭、穿衣、梳发——甚至大部分时候褚褐的头发都是他扎的,发冠也是他给买的——所以完全没有他依赖褚褐一说,只是,褚褐想做,青遮也就随他去了,他喜欢看褚褐围着自己转。
“小师弟你也挺有意思的。”风满楼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话锋一转,“哎,这个我能吃吗?”
他指着青遮盛进盘子里的菜。
“看着似乎做了好几人份呢。”
「嗯,就是为了你们做的。」
青遮端着盘子对他们笑,脸色苍白,头发又未束,看着鬼惨惨的。
「两位,进来说吧。」
“呜哇。”在青遮听见褚褐名字后还能神色平静地和他们说话时,屈兴平就把那颗提起来的心放回了肚子里,“风师兄,鸿门宴啊。”
“嗯——”风满楼拉长着语调,意味深长,“好吃的鸿门宴,何乐而不为呢?”
行吧。
屈兴平耸耸肩。
这么看起来那顿丰盛的菜肴里也有自己的份了。
他晃晃扇子,跟着进去了。
青遮现在住的院子是屈兴平的私宅,这种宅子他在五大宗的地界到处都有,毕竟他喜欢各处转、各处交朋友,买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一些宅子的具体位置了。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那位叫卫含芙的,是怎么知道我这处宅子的?”
「拜仙灵,问上天,祈愿仙灵下凡间。得我知,如我愿,祈求仙灵解我限。」
屈兴平一愣,“这是什么?”
“空星楼地界的小儿儿歌?”风满楼也诧异。
「嗯,从空星楼传下来到民间的小儿儿歌,也可以说是,空星楼入门最基础的通天道、算天命之法。」
“你的意思是,她算出来的?”屈兴平问,“她不是八岐宫人吗?”
「道祖手底下的人各派功法都擅长些。」青遮一点头,「反正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
“……”
「怎么都不说话?」青遮太久没吃东西了,此刻是一边吃一边和他们两人说话的,倒是一开始说想尝尝的风满楼一筷子都未动,「你们此趟来的目的之一,不就是想问我消失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和人见过面么?」
“我们有这么明显吗?”
「否则你们没事来看我这个被软禁的人做什么,我们关系很好么?」
“啊,你这话就有点伤我心了啊。”风满楼做作地捂住胸口,“我可是一直把你和褚褐当成我的小师弟看待的呢。”
「既然都试出来我现在是理智的状态了,就不用一直提褚褐的名字了吧。」青遮拿过桌边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睫毛颤了颤,「说实话,有点烦。」
风满楼做作的动作和神情诡异地卡顿住了,他看向青遮,思索着他这句话里的“有点烦”,指的到底是他,还是那位已死之人。
“你讨厌他?还是讨厌我说这件事?”
「不,我不讨厌他。」青遮面无表情,「我很喜欢他。」
听见他如此直白言说,屈兴平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是吗。”你这表情可跟“喜欢”一点都搭不上边,很没说服力啊,“那就是讨厌我说这件事了,我向你道歉。”
「嗯。我接受了。」
青遮以一种矜贵的姿态,轻微点着头。
风满楼觉得有意思,感觉有点像逗猫,要顺着人家摸毛,不能逆着,摸舒服了对方就高昂着头颅喵喵叫,算是夸奖。不过这话说出来对方大概会非常不高兴,所以风满楼很好地将表情收了起来。
“那好,既然青公子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只问这些?」青遮抬头,「你不问些别的?」
“这些就足够了。”风满楼站起身,“虽然说是合作,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因为目的一致所以才硬凑在一起的,顶多是同谋者,算不上同盟,更算不上是同行者。所以不必事事都和对方说,也不必事事都和对方商量。你被软禁于此实属无奈,不是我们的本愿,所以只能麻烦青公子再多忍受几天了,过几天,你就可以出去了。”
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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