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的光线在昏暗的房间里明明灭灭,映照出他没什么表情却绷紧的脸。
他随手将刚刚设置的静音关掉,让声音再度覆盖房间,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并非什么新出的剧集或电影,而是一段明显前几年的综艺节目视频。
画面中的神矢苍介,看起来比现在青涩一些,脸庞的线条更柔和,眼神里带着一种比如今更为天真一点的光彩,甚至那种天真带着一种隐约的封闭。
那是他刚出道不久的时候,还不认识松田阵平,也不认识萩原研二,独自在娱乐圈这个巨大的名利场里坚定前行的时候。
松田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看这个早期的综艺了。
画面里的笑声和热闹的综艺效果音,反而衬得他此刻的房间格外寂静。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年轻神矢,内心却是一片复杂汹涌的混乱。
明明屏幕里的人正灿烂地笑着,他却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闷得发痛。
他知道自己最近一系列的行为真的很混蛋。
刻意回避所有消息,用最冷淡简短的字眼回应对方的关心,甚至就在刚才,在那通对方刚刚获得至高荣誉后、带着明显寻求沟通意味打来的电话里,他用最糟糕、最伤人的态度和借口,直接拒绝了对方。
他明明……不是不想念。
不是不为对方取得的耀眼成就感到由衷的高兴和骄傲。
不是不想像以前一样,能毫无负担地、自然地勾着对方的肩膀开玩笑庆祝,或者即使互相吐槽斗嘴也心无芥蒂,只觉得畅快。
可是另一种更深、更陌生的恐惧感,缠绕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无数纷乱的情绪和问题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冲撞,找不到出口。
他喜欢神矢吗?是那种喜欢?
他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那么喜欢对方了吗?
为什么直到某些东西似乎快要发生变化、甚至可能失去时,他才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那hagi呢?hagi也喜欢神矢……
那么神矢呢?神矢现在……是不是也已经喜欢上hagi了?他们之后……会在一起吗?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想到未来可能要以另一种身份看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他就感到一阵窒息的痛苦……
他忍受不了脑海中浮现出任何一点那样的画面,他明明一点也不想失去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却可笑地自己选择先从三个人的世界里狼狈地逃走。
这种前所未有的,基于情感失去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笨拙、最消极、也最伤人的方式去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他松田阵平,面对最危险的炸弹都能冷静拆解,面对最穷凶极恶的犯人都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却偏偏在某种自己无法处理、无法言说、更无法掌控的情感面前,像个最怯懦的胆小鬼,下意识地,可悲地,选择了背过身去。
他烦躁地抬起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一头卷发,手指插进发丝深处,带来细微的刺痛感。
他抬眼,继续看向电视屏幕。
屏幕上,年轻的神矢苍介又开始了他游戏环节的挑战,笑容依旧明亮晃眼。
松田死死盯着那笑容,眼神深处掠过剧烈的挣扎和……浓重的、无法化解的自我厌弃。
他明明……应该更有勇气一点的。
至少,不该是这样。
原来如此
几天后,神矢苍介如期抵达了《潮汐》剧组选定的外景地——一座远离东京、交通颇为不便、宁静而略显闭塞的海岛。
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海风吹拂着,流淌得格外缓慢,呈现出一种与东京截然不同的质感。
它不再是需要争分夺秒的资源,而是如同环绕岛屿的潮汐,缓慢、规律,却又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日夜不息冲刷一切的力量。
空气里终日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和岛上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将神矢从都市的喧嚣中彻底剥离。
他将自己完全抛入这片与世隔绝的天地。
东京的流光溢彩、演唱会的声浪、红毯上刺目的闪光灯,都褪色为遥远背景音里模糊的回响。
此刻,占据他感官的是永无止境的海风、咸湿的空气、规律起伏的潮声,以及日复一日、节奏单一却专注的拍摄日程。
他起得很早,有时甚至在天光未亮时,就沿着寂静的海岸线慢跑,看墨蓝色的海平面如何被初升的太阳一点点染上金红,看早出的渔船如何变成沉默的剪影,又如何披着满身晨光缓缓归来。
拍摄《潮汐》的过程,更是一种近乎修行的沉浸式体验。
导演追求一种纪录片式的真实感,镜头常常长时间地、沉默地对着他,捕捉他在老屋中无意识地踱步、在海边岩石上长久地发呆、或与当地老渔民学习修补渔网时,脸上最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神情变化。
这里没有太多激烈的外部戏剧冲突,大量的戏份重量都压在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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