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峻川没有说话。他当时跟顾西岭摔东西也是因为他意识到那很有可能是事实。他老早就知道一个姑娘在大城市不容易,碰到这样的事也不稀奇。
“你就当他放屁。你要是没消气,我现在开回去给老东西管拔了得了。”顾峻川套用蔺雨落的“拔管”哄人攻略,果然管用,后者笑出了声。
“我才不跟他计较。他现在是不能自理的人。”
“也有可能要迎来气切。”刚刚护工跟顾峻川说顾西岭今天排痰量不太够,如果连续几天这样可能肺部有炎症,没准要气切。顾峻川的态度是听医生的:“顾西岭该遭的罪一样都不会少。”
“恕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那可太好了。”在这种时候蔺雨落可装不出来,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下车的时候拦住顾峻川:“不用送我上楼,我平常也一个人走。”
顾峻川没理她,下了车跟在她身后,到底是把她送到了门口。
这顿生腌的威力是在十个小时后凸显的。她到了馆里换上工作服,准备看前一天营业表的时候,胃里咕噜了一声。她捂着肚子跑向卫生间。这一天折腾了六七次,到了下午五点多,人已经快要脱水了。
再去卫生间的时候,在瑜伽馆门口看到宁风。
“你怎么了?”宁风扶住她,手探到她额头。
“我肠胃不舒服。”
“你发烧了,可能是急性肠胃炎。我带你去医院。”
“我还没下班。”
“等你下班就死了!”宁风有点生气,拉着蔺雨落向楼下走,驱车带她去了最近的医院。蔺雨落忍痛跟关关交代了工作以后虚弱地靠在座椅上,看着宁风紧紧握着方向盘就轻声说:“宁风,我就是小病、你轻点。”
“你先回忆一下你有没有吃错什么东西,或者是不是着凉了。”
“我吃了生腌。”
“经常吃吗?”
“第一次。”
“可能是生腌引起的。我有同事吃生腌会拉肚子,但没你这么严重。”宁风又摸了摸她头:“等检查完再说。”
到医院看急诊抽血化验拿药吃药,出来的时候已经几个小时后。宁风送蔺雨落回家,上楼梯的时候看到蔺雨落腿软,就蹲下身去。从前蔺雨落撒娇的时候常让他背,他还曾为了不费力气,每天都去锻炼身体。那时宁风怎么说?我活到老背到老。
“我自己能行。”蔺雨落说。
“上来。”宁风拉着她手腕:“你刚刚差点摔了。”
“哦。”
蔺雨落有些拘谨地趴在他背上,头微微缩到他脖颈,闻到书本香。
“你工作后还会泡图书馆吗?”
“每天都去。中午和下班后。”宁风说:“嘘,以后再说。你闭眼睛休息一会儿。”
“你得喊一声或者跺脚,灯才会亮。”蔺雨落提醒他。
宁风笑了,跺了下脚。灯亮了,蔺雨落看到他的耳朵微微红了。
两个人都不再讲话,楼道里每隔几十秒就有宁风的一声咳,一直咳到蔺雨落家门口。
她开锁进门,宁风跟在她身后,却只是站在门口,并没走进去。他把检查的袋子递给蔺雨落,双手空下来就不知该放在哪,轻轻搓了搓:“你收拾好后再量一次体温。”
“嗯。好。”
“如果不舒服就打给我。”
“嗯,好。”
“那我走了。”
“嗯,好。”
宁风的离开显得很慌张,脚踏在楼梯上发出轻轻的声响,转眼就消失了。蔺雨落站在那里一直听到单元门关上的声音。
收拾好躺回床上,听话地量了一次体温,把结果发给宁风。
“不高热了,很好。多喝点热水。”
“好的。”
蔺雨落到后半夜才感觉好一点,她给宁风发消息:“我不烧了。”
“好。睡吧。”
不知怎么,蔺雨落总觉得宁风就在她身边。她急于知道答案,就披衣下楼。快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停在那的一辆白色轿车。
是宁风的车。
他根本没走。
宁风啊。
蔺雨落:心动不已
蔺雨落向后几步隐进树荫里, 看到宁风像从前的每一次,不放心她也不会多说,但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多陪她一会儿。哪怕分手那天, 他也是在楼下坐了很久的。
蔺雨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今时今日在慢慢与过去连接,断掉的路程渐渐相对延伸, 心里的缺憾感在慢慢消失。
她没有上前跟宁风说话,而是转身回了家。给宁风发了一条消息:“要下雨了,你到家了吗?”
宁风回:“到了。”
“那就好。”
蔺雨落不知宁风是不是走了,凌晨将至的时候真的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浇在树上, 树冠与她的窗齐高,所以她听得清楚。
又跑了一趟卫生间, 肠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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