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办?”
杀了我吗?
他的确没有摸透风祭居云的能力,但是让他在这个小鬼面前低头认错,那是绝无可能的。
禅院甚尔就垂着眸,等着少年的答案。
但凡他要是敢点个头,那么两人可就得不死不休了。
风祭居云没有品出这深层意思,但是他并没有急着给出答案,而是直勾勾注视着眼前男人,但是并未有焦距。
他其实是在发愣。
禅院甚尔在他脸上看过思虑。
是在纠结?
还是不舍得?
禅院甚尔一边想,一边兴味地想。
但是答案两者都不是。
风祭居云在沉思片刻后,在是与不是之间选择了与:“既然你我都不想放弃胜率,那就换一种折中的方法吧。”
“折中?”
禅院甚尔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他对风祭居云抱有的恶意揣测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嘲弄。
他抱臂,冷冷说着风凉话:“小少爷,你还真是天真同。如果这种仇恨真的那么简单能够化解,就不会走到押上身家去黑市找杀手的地步。”
闻言,中屋老爷子低下了脑袋,满是自责与愧疚。
他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个好人,每年都为了慈善事业奋斗,被他帮助、对他心存感激的人颇多。
但是,偏偏那一天,他却做了一个坏人。
那次,他因为着急去办事,所以不等司机赶来自己就开动了汽车,谁知道就在小巷中撞到了一个孩子。
他下车的时候,对方正从地上爬起来。
按理说以往中屋老爷子肯定会将人带到医院去做检查,但是那一天他实在是太焦急了,于是见对方没有伤口,就以为没有撞到就直接走了。
谁知道没过几天,警察就通知他涉嫌肇事逃逸,于是他立刻想起了那个孩子。
可当他急匆匆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得知一切都晚了,那个孩子死了,死因是蛛网膜下腔出血。
这种病症一般是撞倒了脑袋导致皮下出血,光凭肉眼是看不出来有问题的,但是一旦不管,伤势扩大不要一会儿就会要人性命。
是他害的……
中屋老爷子那时候就只有这个一个念头,以至于在面对孩子父亲杀人凶手的诘问,他几乎要鞠躬致歉祈求原谅。
但他习惯性带来的律师却直接挡住了他,并以没有监控摄像为由,不能够证明这病症就以自己有关,直接完全驳斥。
甚至反过来威胁对方,如果再污蔑自己,就直接以诬告、损害商业信誉的名声将他也送进监狱告得倾家荡产。
中屋老爷子永远忘不掉那个男人在听完这番话,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可怕的像是恨不得生吃自己的肉——
中屋老爷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回的家,等反应过来自己酿成大祸的时候,他也想过去给那家人补偿赎罪。
却被律师拦了下来。
对方说:承认错误,他这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好形象都会彻底损毁,他将会成为伪君子。
甚至是他的家族,都会遭到反噬甚至是崩塌。
最好的道歉时机已经错过,一步错步步错,意识到无法后退的中屋老爷子自此一直深陷良心谴责至今。
甚至也想过不做任何抵抗让杀手带走这条命,还给对方。只是,他终究还是答应了儿子花费重金请保镖报名的计划。
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
他的沉思被风祭居云的声音打破:“老爷子,我记得委托人你们已经找到了?”
中屋老爷子不敢对上禅院甚尔那看透一切的凉薄眼神,低头道:“委托人不想跟沟同,甚至为了防止警察套话,直接撞墙,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风祭居云颔首,没说满意或者是不满意,因为他马上紧接着问:“那他儿子呢?下葬了?”
中屋老爷子眼神一默,道:“还在医院的停尸房,因为他……爸爸,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一直没有交托给殡仪馆……”
说到这里,他实在不忍,眼里闪过激烈的纠结,最终准备开口:让他杀了我赎罪吧,钱我也会照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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