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英时趁机背着温兰殊,红线抱虎子,裴洄跟在后面,他们就这样偷偷溜了出去,在韩府外的路口,遇见了韦训。
韩府着火,兵士进进出出,手里提着水桶,贵客纷纷站立在外,其中有贺兰戎拓的部下,也有投降的权贵和幸存的女眷,比如韩绍先、李可柔。
卢英时背着温兰殊,躲在死角处,不易被发现,无一不是饥肠辘辘,着了满身灰尘。
而韦训身着靓丽衣衫,佩戴珠缨,显然是赴宴的客人之一。
韦训偏过头,看见双目无神的阿洄哥,悲从中来,只过了一天,他们就已经天差地别,一个是阶下囚,一个是堂前客。等李可柔不耐烦地走上前,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回家的时候,他急忙带着李可柔往相反方向去了。
“韦训是太后的亲眷,所以因着长公主关系得以保全。我们赶紧出发吧,再不走来不及……”卢英时看了眼远处出丧的仪仗,顿生一计。
凶肆在这个时候收殓尸体,送出城外安葬,或许可以混入其中,而且天色昏暗,贺兰戎拓自顾不暇,不会想到他们已经偷溜出来。
“十六叔,你先假扮一下死人。”说罢他兜起泥土往温兰殊身上扒,等队伍路过的时候,循着方向找到收殓尸体的凶肆,绕到门前嚎啕大哭,裴洄和红线也都哭了起来,凶肆主人看见这两个孩子吓了一跳,当即同意了卢英时借推车的请求,然后撒上茅草,把温兰殊那么一放,盖上白布,一群人往城门去了。
他们走到城门处,正好看见几具悬挂的尸体,温兰殊趁一群人排队,在白布的缝隙里看了眼——
独孤逸群的首级和尸体分开,悬挂在城头示众,血水凝结,整张脸映照着烟火,深刻分明,至于旁边……旁边也好熟悉……
待他看清了那人是云霞蔚后,一口鲜血呕出,当即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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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觉得石榴没必要去。
是这样的,石榴和裴洄都有至亲在,所以没办法见一面都不见然后就走掉,很多时候大家都知道哪件事不好,但是没办法,因为人是人,总要有些难以放下的东西。
而且云霞蔚和独孤逸群的反杀,也并非是为了掩护石榴,无论石榴在不在,他们都会这么做,甚至云霞蔚都不知道自己外甥回长安了。独孤逸群是为了跟石榴说清楚以前的事,留下遗言,所以才来找温兰殊,仅此而已。
凶肆,就是殡仪铺子。
挚爱
卢英时讲述完这几日的遭遇后, 萧遥不禁叹服,“这几天,你们几个一路往东逃, 没有停下来过?”
“我们身上没什么干粮,跟人家要了几口饭。”卢英时说起来竟然不觉得苦,轻飘飘的, 如果不是身上尘灰遍布, 萧遥和在场所有人都要觉得这孩子是在讲故事了。
“小舅……”裴洄依旧轻声哭着, 他还没从失去双亲的哀恸中走出, 权随珠让人带着几个孩子先下去。
“刚收到消息,相州城内,葛誉钦带头反了, 问我们有没有意, 我不能一个人决定,就想着来问你。”权随珠看了眼沉睡的温兰殊,想着萧遥有可能心有挂碍,于是说, “或者你把帅印给我,我去打, 趁着魏州元气大伤, 你们两个回晋阳。”
萧遥沉思片刻, “不, 我得去打魏州。”
“那你不打算和温兰殊一起回?”权随珠纳罕道, “这样一来, 谁能护送他回去啊。”
萧遥一头雾水, “先找个医师看看要怎样才能醒来, 我总觉得, 这次跟之前都不一样。”他掖了掖被子,恐怖的纹路在四肢蔓延,“我们不知道京师什么情况,好在有一封诏书,先解了肘腋之患,再往西,不然被叛军两边夹击,全军覆没就不好了。”
“也是,西面是卢彦则,这人能牵制一下。”
“你和铁关河,什么关系?”萧遥冷不防问。
“呃,说来话长吧。”权随珠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萧遥实情,但转念一想,俩人现在已经在一条船上了,再藏着掖着不好,“铁关河……其实不是简简单单的平戎军指挥使。”
“他和建宁王有关系?”
权随珠耸肩,“不然呢,为什么天天作死还没人敢搭理。他其实是建宁王的儿子,但是建宁王因为不想被掣肘,就隐瞒了这件事。你知道的,如果建宁王认了这个儿子,按照朝廷的惯例,铁关河就必须入朝为质子。建宁王不想如此,铁关河也是,俩人如果是上下级,反倒好办事。”
“……我不是很理解。”萧遥无法理解竟然会有父亲不让孩子认祖归宗。
“你要理解。”权随珠扶额,坐到一边,倒了碗茶,“铁关河本身也不愿意呆在长安像个废物,他宁愿像我这样,行军打仗,说到底乱世,谁看你多少头衔,谁手里有兵谁是老大。”
“所以,他抢了你一部分兵权?”
权随珠摇头,手捧茶盏,这几天真是冷得她发颤,“我没兵权啊,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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