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面,在督军府内外激起千层浪。
府内下人忙碌起来,张灯结彩,筹备喜事,气氛比年节还要热闹。
姬九玄这个准新娘,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人。
厉九冥似乎更忙了,但无论多晚,他必定归来,搂着她入眠,仿佛这是一种雷打不动的仪式。
这夜,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敲打着玻璃,发出沙沙的声响。
卧室内只留了一盏床头壁灯,光线昏黄暧昧。
厉九冥回来得比平日稍早,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气,但眼神清明,不见醉意。
他沐浴后,只随意系了件黑色丝质睡袍,衣带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和凌厉的锁骨。
他走到床边,看着侧卧在床、似乎已经睡着的姬九玄。
乌黑如缎的长发铺了满枕,衬得她小脸愈发白皙剔透。
睫毛长而卷翘,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呼吸均匀,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宁静得像一幅绝美的睡美人图。
厉九冥目光幽深地看了片刻,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
姬九玄其实并未睡着,只是闭目养神。
感受到他的靠近和亲吻,她睫毛微颤,却没有睁眼。
“装睡?”厉九冥低哑一笑,大手探入被中,精准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指尖在她细腻的脚踝骨上轻轻摩挲。
一阵酥麻从脚踝窜起,姬九玄忍不住缩了缩脚,无奈地睁开眼,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忙完了?”
“嗯,”厉九冥顺势躺下,将她连人带被捞进怀里,让她背对着自己,从后面紧紧拥住。
他的体温很高,像一个大火炉,驱散了雨夜的微寒。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深深吸了口气,“雨夜抱着你,舒服。”
他的手臂环在她腰间,手掌自然地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姬九玄身体微微僵硬,对于这种过于亲密的姿势,她始终无法完全习惯。
“今天……见到苏先生了,”厉九冥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来送贺礼,说是祝我们新婚大喜。”
姬九玄心中微动,苏清墨?那个气质温文的报业老板?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他倒是会做人。”厉九冥语气听不出喜怒,手掌却在她小腹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不过,他夸你的时候,眼神我不喜欢。”
姬九玄失笑:“厉司令,你是在吃味吗?”
她难得用这种带点调侃的语气跟他说话。
厉九冥手臂一紧,将她更深地嵌进自己怀里,恶声恶气地道:“是又怎么样?我的女人,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何况是夸?”
他说着,惩罚性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不重,却带着十足的占有欲。
“霸道。”姬九玄轻嗤,心里却因他这毫不讲理的醋意,泛起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就霸道。”厉九冥理直气壮,手开始不老实地上移,隔着薄薄的睡袍,覆上她胸前的柔软,轻轻揉捏起来,“你迟早要习惯。”
“别……”姬九玄抓住他作乱的手,声音带上一丝哀求,“今天累了……”
厉九冥动作一顿,感受到她语气里真实的倦意,倒是没再强求。
他只是将她搂得更紧,大手安安分分地停在她胸口,掌心下的柔软和心跳清晰可辨。
两人一时无话,只剩下窗外绵密的雨声和彼此交织的呼吸。
过了许久,就在姬九玄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几不可察的飘忽。
“小时候,最怕这种下雨天。”
姬九玄微微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过去。
厉九冥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声音平淡,却透着寒意:“父母去得早,族里人欺我年幼,抢家产,占祖屋。一个大雨夜,我被赶出家门,浑身湿透,又冷又饿,躲在破庙里……”
姬九玄的心,没来由地揪了一下。
她无法想象,如今这个权势滔天、冷酷霸道的男人,竟有过那样狼狈无助的童年。
“……后来,是路边一个卖馄饨的老婆婆,看我可怜,给了我一碗热汤。”厉九冥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那碗汤的味道,我到现在都记得。”
所以他才会对食物,尤其是热汤,有种异乎寻常的执着?
姬九玄想起平日里用膳,他总会逼她喝下不少补汤。
“再后来,我参了军,从小兵做起,摸爬滚打,一步步走到今天。”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中间的血雨腥风,但姬九玄能感受到那平淡话语下的尸山血海。
二十四岁的总司令,岂是那么容易当上的?
“所以,”厉九冥的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和霸道,“我厉九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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