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纪颂订的,套一,45平方,不算大,但在京北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两个人挤一挤住二十来天差不多也够了。
因为不确定最后一试到底多久开考,二十来天也不好喊价,纪颂没精力和老板算账谈价,直接在软件上定了连住,期间不需要保洁来打扫。
“一万块钱,”纪颂按照指引输密码开门,“你真的能住?”
赵逐川揉了揉纪颂的后脑勺,“能住。”
对于外出住宿,纪颂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进门先检查了所有角落,再把可能有摄像头的地方都遮了个遍,检查床品,最后才把行李箱和赵逐川一同推进门,反锁,拿起手机晃了晃:“给你点了很多一次性用品,这段时间换着用吧?”
进了房间,赵逐川才取下口罩,把鸭舌帽往纪颂头上一扣。
左手放到纪颂脸颊边,轻轻按了按,低头去蹭纪颂脸。
赵逐川鬓角的头发刮得脸疼,纪颂瓮声瓮气地:“怎么不说话?”
“有点累。”赵逐川忽然不动了。
纪颂也没敢动,反手抱住他,还以为他是被三校备考折腾得没力气,从他肩背一直揉到臂膀,小声碎碎念:“练疼了?你那个老师,肯定很严格……”
那可是秦俐啊!
纪颂看过她在剧院带演员的录像,钟离遥和她的苛刻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不是。”赵逐川闭着眼,赖在纪颂颈窝里不想抬头,人又重,弄得纪颂往后退了几步,他才抓过纪颂的手往胸膛上按,察觉到纪颂要抽回手,他按得更狠了,“不要躲我。”
纪颂真的没动了,当赵逐川在撒娇。
赵逐川害怕要曝光的这个事情在外已经有了风吹草动。
不确定有没有记者在蹲他。
但赵添青不是吃素的,不至于让人蹲到这个地步,这段时间她和靳霄出双入对,再怎么避嫌也会留下痕迹,不知道被拍了多少照片,舆论仍没有半点风声。
也许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这十来天了。
这是最后的宁静。
等表演系三试时间一公布,倒计时就会来临。
赵逐川想珍惜这段时间的相处,又不愿意纪颂被打扰……
毕竟他接男同学的机,送男同学回住所,都无伤大雅,但和男同学同居过夜,性质不一样了。
道理他都懂。
可他实在舍不得纪颂一个人在这里住着。
卧室里有一张大床,飘窗空无一物,能放点东西,除此之外只有能下脚的地儿和一张书桌。
认真打扫了一下房间,两人几乎拿湿纸巾把目光所及之处都擦了个遍,简陋点儿不要紧,重要的是必须干净。
纪颂当时刚拆了一包纸巾,一转头,赵逐川正在扫地,干得火热,外套已经脱下,在凳子上叠得整整齐齐,手表也放好了。
赵逐川时不时抬起手背擦汗。
从纪颂的角度,能看到顶灯灯光洒在他眼睫上、鼻梁上,举手投足都和这样一个略显逼仄的背景格格不入,但赵逐川没有一句抱怨。
说实话两个人都没过过苦日子,可只要在一起,哪里都是好的。
白天两人在这里待不住,得去彭校提前帮忙联系好的形体教室。
彭校帮忙联系的那个形体练习室离这边有一段距离车程大概得半个多小时,每天两人都得抓紧时间打车去打车回,还不止他们,集星的其他学生也会一起过来。
但不能练太晚,等晚上八九点,就得往住处走,找一间自习室,看书看到十一点左右再回,最迟一点之前必须上床睡觉。
第一天,租借来的教室中暂时就他们两人。
先是各练各的,没多久,又对了会儿戏。
最后纪颂闹不过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蹬了几下腿,困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里像集星,又不是集星。
他一翻身,看见已经黑沉沉下来的天,窗外标志性的建筑大厦灯火通明,夜风呼啸着掀起窗帘一角。
赵逐川走过来,随手拎了外套搭在他背上。
趁机在地上偷懒的人趴着没动。
赵逐川蹲下,弯着腰,眉宇间没什么神色,手却潜进外套里,用指腹按住纪颂的腰,再捋开衣摆……
纪颂呼吸一顿,腰腹骤然紧缩,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虾米,不敢动,裹着外套翻过身,很轻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又很娇气地哼哼:“别摸,有点痒……”
赵逐川抬眼:“只是痒?”
“这里是教室,”纪颂没忍住低喘一声,看赵逐川表面上依旧冷冰冰的神情,胆子大了,挑衅道,“难道我还敢说我很爽啊……”
“明天有老师要来。”赵逐川哑声说。
“我又不考形体了,”纪颂翻个身装死,“你又找借口!”
赵逐川“啧”了一声,往纪颂腰上颇为结实的肌肉捏了一把,咬牙:“你就仗着现在是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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