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墨任由着他放肆，“可我直接说出口，怕时先生是压根信都不信呢。”
&esp;&esp;“呵，那是因为你假话太多，我不能全信……”
&esp;&esp;时渊序头脑越发昏昏沉沉，他强撑起自己的精神，可湛衾墨筋骨分明的手轻轻顺势一揽他的脖颈，他微微一怔，想挣扎，可渐渐失去了意识，就这样靠在了对方的肩膀。
&esp;&esp;变身期将近，他已经过度疲累，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esp;&esp;湛衾墨眯起凤眼细细打量怀中人毫无戒备的睡相。
&esp;&esp;从某种意义来说，对方还是七年前的幼稚鬼。
&esp;&esp;如果他那七年把他忘了，那他便不会在黑市上带走他。
&esp;&esp;更不会一眼看穿他伪装成小动物的把戏。
&esp;&esp;一个锱铢必较的男人，就算如何贪图对方做医学案例，也是救人性命，既然如此，又何来真正的贪图之说？
&esp;&esp;他循循善诱，对方就顺理成章掉入陷阱，以至于事实到了眼前，也分辨不出真实。
&esp;&esp;“也好，我们还可以慢慢玩这场游戏。”他轻轻地说，对着没有神志的大男孩说道，“我很期待，你能亲自拆穿我的那一天……又或者，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esp;&esp;湛衾墨垂眸看着沉睡的时渊序，那一霎，世界忽然安静了。
&esp;&esp;就像是所有事物那一霎被封进了琥珀当中。
&esp;&esp;能操纵时空者被称之为神并不为过，因为暂停时间的时候，全世界都为之静止。
&esp;&esp;可他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下一分钟，对方就会成为那只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小绒球。
&esp;&esp;他眼神垂落至他的脸庞一会儿，仿佛要仔细看清楚才罢休。
&esp;&esp;相较于七年前有些婴儿肥的秀气脸庞，大男孩脸庞轮廓变得分明且硬朗，淡眉削成了剑眉，紧抿的唇充满克制和隐忍，可如今沉睡的时候，对方的神态却温和秀美。
&esp;&esp;当年小小少年在军队少年营的训练营里，连一台出了故障的对战机器人都不敢下手，教官们跟他的监护人摇摇头说这孩子不适合军队，身体孱弱，还有着过度的善良。
&esp;&esp;那个时候他和小小少年走在郁郁葱葱的军区大道上，他忽然开口道，“小鬼，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
&esp;&esp;而小少年仍然很倔强地扬起了脑袋，“只有这样我才能和湛先生去第二区看紫荆花，然后去公民身份才能去的天际塔，俯瞰整个帝国联盟。据说那里看天空很美，还是天马座星云最佳的观测点。”
&esp;&esp;湛衾墨眼睫微微一滞。
&esp;&esp;他对于世人遭遇的疾苦总是作壁上观，甚至以此为乐。
&esp;&esp;那一刻却丝毫没有任何快意。
&esp;&esp;帝国联盟的军队少年营，是所有没有公民身份的小孩的一个寄托。
&esp;&esp;拥有公民身份意味着才能在帝国联盟被当成一个真正的“人”，才能在这个星球上享用应有的权利和待遇。
&esp;&esp;也是小东西留在这个星球上生存的唯一指望。
&esp;&esp;湛衾墨用药膏敷上对方的掌心，漫不经心地说道，“小东西，总有别的办法，少年营只是获得公民身份的一个方法罢了。如果你真的想的话，我可以多找几个方法给你。”
&esp;&esp;少年忽然心思一动，泪水忽然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esp;&esp;“那我以后能不能不勇敢？”
&esp;&esp;湛衾墨没有吭声。
&esp;&esp;对于没有心的邪神，纡尊降贵做对方的监护人已是慷慨之极，甚至违背本性。
&esp;&esp;成千上万的信众聚集在混沌教会为他彻夜祈福都未必能见到他的真容，能够让祂长期驻足的人更是从未存在。
&esp;&esp;嗯，他自然知道小东西不会单纯愚蠢到认为自己是来做慈善的，可是，要让祂乖乖作为一个成熟稳重且宽容可靠的大人，已经是过多的代价了。
&esp;&esp;于是那个时候湛衾墨只是声线微扬，漫不经心地摸了摸他的头，“那就看你能不能让我如愿以偿。”
&esp;&esp;小小少年听不懂男人这句话的深意，只是很用力地点点头，“我一定好好学习，好好锻炼，成为一个厉害的大人！”
&esp;&esp;……
&esp;&esp;此时湛衾墨睨着怀里的时渊序。
&esp;&esp;如果不是背井离乡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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