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膳堂,晏城听今个膳堂做姜味汤,忙跑出大理寺,于各小巷口蹿蹿,游走在他熟知的各个食铺。
&esp;&esp;吃饱喝足,才发觉堂内还有个与他同不爱姜味的清肃,晏城立即返回食铺,为陶严买了些。
&esp;&esp;“清肃你最爱的。”
&esp;&esp;晏城把油纸包裹的小食放在陶严手旁,离旧书堆远点。
&esp;&esp;这些旧书,摊上他好几月的俸禄,都赔不起。
&esp;&esp;哪怕印刷术于去年已改良好,尚未推广开来,书籍仍是贵重,压得百姓难走科举一路。
&esp;&esp;大理寺卿一旬前交代的任务,主簿两人拖到如今,还有一大叠尚未处理完。
&esp;&esp;无人催促,也无人监督,自是如何慵懒,如何惬意地来。
&esp;&esp;这不,若非寺内无趣,话本未出新,主簿们也不至于沦落到清扫旧书的地步。
&esp;&esp;陶严接过,却没立即拆开:“多谢几道,这几日膳堂日日煮熬姜汤,那膳堂的地都被姜腌入了味,某实在无福享受。”
&esp;&esp;还不止如此,陶严涌上的悲伤痛苦,经他一顿倾诉,全吐了出来。
&esp;&esp;“明经将开,我叔父家有一独女想参考,京中女夫子具被邀请,皆无力为堂妹教习。”
&esp;&esp;陶严重压额头,抵着旧书缠绕的粗线上,有气无力再谈:“那叔父想明经与进士科知识相差不大,只一为识记,为计算;另一为策论,为诗篇,便求某为堂妹,补习功课。”
&esp;&esp;“你家中有亲戚在京中?”晏城不理解,他眉头紧锁:“那为何老是与我抱怨,家中无人疼你?”
&esp;&esp;陶严挠了挠耳后:“某也不好意思凑上前去。某仅为七品主簿郎,叔父高居正二品尚书令,处宰相位,某哪敢攀上前去。”
&esp;&esp;清肃你家伙,深藏不露啊。
&esp;&esp;居然有个宰相叔父,也难怪范大人能忍清肃,也难怪祁阳伯不愿招惹他,除去江南陶氏,还有个叔父宰相撑腰。
&esp;&esp;“……”
&esp;&esp;晏城一时有些同情大理寺卿,底下居然有两大关系户,一个坐靠顶头上司,一个背有宰相叔父。
&esp;&esp;若有一日,他们具犯了蠢事,需写检讨。
&esp;&esp;不会一篇为《某的东宫殿下》,一篇为《某的宰相叔父》吧。
&esp;&esp;范大人,你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esp;&esp;晏城涌上的同情心,再与瘫在书堆上的陶严对视时,全消散光,只余欢喜。
&esp;&esp;整个大理寺内,总算不止他一个关系户,还有个靠山不逊于他的清肃。
&esp;&esp;顿时,晏城望向陶严的眸眼,充斥欢喜与认同,夹杂着些许微妙的情绪,这让陶严不由得一颤抖。
&esp;&esp;陶严似抹开画篇的墨般,掌心于晏城视线内左右横扫方清理过的书封,担忧着问:“几道可无事?可需要某,去膳堂为你端碗姜汤来?”
&esp;&esp;“滚!”
&esp;&esp;探姜色变,晏城愤怒地坐回工位,单手撑着侧脸,眸眼只盯着桌上,辛苦一上午也不曾动过的书堆。
&esp;&esp;天暖了有些日子,春雨润过初耕的大地便退了场。
&esp;&esp;日晖跌落屋檐,掉在堂前栽种的牡丹瓣纹之上,金丝不嫌累般丝丝缕缕勾勒,连旺财的毛发都泛起橙黄的光。
&esp;&esp;景色正佳,良辰好景不可虚待,旁又无案牍劳累,连钟旺都摊着书籍轻声念叨,她轻缓的声音夹杂枯燥的经句,惹得晏城躲在书堆后,连打好几个哈欠。
&esp;&esp;“晏大人你若是困,便睡吧。殷大人今日沐休,不上值,范大人自是不会管你们!”钟旺抱怨地说,她遭牵扯,也打了几个哈皮。
&esp;&esp;非是夜间学习未睡好,春困正当时,惹谁都嫌困。
&esp;&esp;陶严昨夜为堂妹教导经书许久,又早早赶来上值,也是困意不饶人,他正撑着下巴,将眯半眯。
&esp;&esp;侧身望困意发起人,晏城早将旧书堆在眼前,三面包裹,只留一余地,供他安寝。
&esp;&esp;不由得感叹万千,几道真会享受,京中有人照料便是好。
&esp;&esp;可惜,陶严叹息不已,他于南边的友人,少上京城。哪怕考入,也少留在京城,多派分江南。
&esp;&esp;陶严双手托起下巴,他的主簿位,还是尚书令叔父照料,殿下悯惜南方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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