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不得,秦深强忍呼吸,胸口起伏。
&esp;&esp;“最后一针,下在膻中穴。在任脉之上,两胸连线的中心点……”叶阳辞的手指精准地点中那里,钻头般碾了碾,不轻不重。
&esp;&esp;秦深赤着眼,压抑道:“用针,别用手!”
&esp;&esp;这次银针下得深了。
&esp;&esp;针灸手法有补、有泻。风温病就该泻针出气,进针快,退针慢,多捻转。
&esp;&esp;叶阳辞采用了“子午捣臼”手法。子午,即左右捻转;捣臼,即上下提插。先深后浅,轻插重提,提插频繁,行针幅度大。要义就是一个“针转千遭,其病自消”。
&esp;&esp;这根细细的银针在胸口翻江倒海,秦深不自觉地打着轻微战栗,肩背肌肉紧绷如铁。
&esp;&esp;“放松。”叶阳辞边施针,边说,“绷太紧了,可插不进去。王爷忘了下官是个半吊子?”
&esp;&esp;秦深想拔针脱身,又不甘心输给自己。他被千丝万缕、绵绵不绝的欲望困住,正如在这深井一般的高唐王府,四面八方都是监控与挤压。他的手脚被缚,胸口压着千钧石,眼睁睁看着黝黑井口上方的一撮苍穹,逐渐被浓云吞没。
&esp;&esp;他不能只寄望于挣脱,他得跃出深井,飞上苍穹,携着大威能返身,将一切束缚踏成齑粉。如此方才算是自由。
&esp;&esp;在此之前,欲望算什么,情爱又算什么,可为我所用,不可反受其制。秦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逐渐平复,垂目看叶阳辞拔了针,在麻布上擦拭。
&esp;&esp;“这几针,主治气喘咳嗽,可宁心镇痛。王爷试着舒展看看,胸口是否不那么疼了?”
&esp;&esp;秦深拉伸了一下胸腔与双臂,疼痛果然减轻许多。他说:“你这叫半吊子?”
&esp;&esp;叶阳辞轻笑:“那要看跟谁比。我的确只学了个皮毛。”他收拾了针袋,揣回怀中,把两个药瓶留在桌面。
&esp;&esp;秦深穿好衣物,说:“你在王府留几日,为我施针,有重金相酬。”
&esp;&esp;叶阳辞道:“春耕诸事将毕,我留个四五日也不是不行,但王爷得让府中的猫啊狗啊离我远点。另外,我会让下属把需要处理的政务章牍送来这里,王爷须开个边门方便进出。还有,我这人不会胡乱走动窥探,但也不会时刻想着规避,府内若有什么不宜示人的,王爷最好藏紧些,莫撞到我面前来。”
&esp;&esp;“可以。本王也有个要求。”
&esp;&esp;“请说。”
&esp;&esp;“下次施针,你来脱衣。”
&esp;&esp;叶阳辞微怔,失笑道:“王爷真是被人服侍惯了。行吧,事后别拿我问罪。”
&esp;&esp;他没想到的是,下次施针时,秦深穿了四重衣。他在这暖意融融的仲春榻上,一重一重地脱,近在咫尺,鼻息交融。而秦深看他一重一重地脱,感受着潮起,抑制着汹涌,要把诱惑变作砺刀石。
&esp;&esp;从外在而观,秦深无疑是砺成了坚刃,他神色自若,进退从容,八风不动。
&esp;&esp;可入夜后的梦不受人神智掌控,梦中浮光艳影,雪色春香,妄生颠倒。
&esp;&esp;秦深在谷欠海沉浮中惊醒,出了一身薄汗。他咳了小会儿,披衣下榻,出了寝殿的门,穿过长廊,见偏殿的灯还亮着,把屋内人伏案书写的侧影映在了窗户纸上。
&esp;&esp;他在窗外端详了一会儿人影,兀然转身离开。
&esp;&esp;在寝殿门外,他遇上了来报信的姜阔。姜阔也是刚被惊醒,身上留着匆忙着衣的痕迹。他呈上一封密报,说:“王爷,京城有信送至,还附带了留言,说国策即将变动,望我们早做准备。”
&esp;&esp;秦深当即拆开浏览,面色逐渐凝重。他当机立断,吩咐姜阔:“皇上要收回所有矿权,颁布民采禁令。禹城至齐河一线新勘探的那道铁矿脉,马上停止开采筹备,人员全部撤出,现场恢复原样。”
&esp;&esp;姜阔不知细节,但只要王爷下令,他首先服从,接着举一反三地问:“济南府西北,大清河附近的那座银矿呢?那可是朝廷下旨赐予鲁王一脉作为抚恤之一的,虽不是富矿,但这么多年可没欠过国税。总不能也收回去吧?当初的承诺全不作数了?”
&esp;&esp;秦深说:“什么承诺,山顶积雪都比它长久。矿政大改,首先触动的是长公主的利益,这个消息能流出,说明皇上已从某方面拿捏住了她,要么是以力镇压,要么是以利换利。”
&esp;&esp;“这么说,大清河银矿真的保不住了?多年经营,从场地到设备到人手,所有成本都是我们自己投的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