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死了一船人,所以船上无人听见拆板、凿船、盗银的动静。
&esp;&esp;“于是这艘满是尸体的鬼船,在凶手的驾驶中沿着会通河航行,到达临清城外时终于沉没,凶手也逃之夭夭。”
&esp;&esp;三人顺了一遍思路,发现这下都能说通了,应当就是矿银离奇消失的真相。
&esp;&esp;剩下的问题就是:
&esp;&esp;“被盗的矿银藏在哪里?毒杀漕军又被灭口的孔令昇背后,还有谁?”
&esp;&esp;叶阳辞起身,伸了个懒腰:“方才我是不是忘了问你们一个最开始的问题——银官局为何要找一艘有夹舱的漕船,并在运银上船时,就把矿银隐藏起来,为了方便被人盗走吗?”
&esp;&esp;秦深:“……”
&esp;&esp;萧珩:“……”
&esp;&esp;秦深/萧珩:“银官局有鬼/走私?”
&esp;&esp;叶阳辞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走私,或者该说是监守自盗——让皇上的银子从众目睽睽下消失,再将锅甩给临清州。找不回矿银,临清就要想方设法掏钱去填补五十万两白银的缺口。这是要盗窃我临清的富庶啊!
&esp;&esp;“若真找不回矿银。我便以知州身份,下令所有经过钞关的船只,船料与税课翻三倍,今年有过关记录的船只全都要倒追;临清各商户按店铺数量、各家按人丁数量摊派征税;所有婚丧嫁娶、盖房添丁一律收税。左脚先迈出门收左脚税,右脚先迈出门收右脚税。路过的狗我也要给它薅下两个蛋来放进税篮子里。十日之内,我有信心凑足五十万两白银,如何?”
&esp;&esp;萧珩:“……”
&esp;&esp;秦深:“……”
&esp;&esp;萧珩:“知州大人威武,新的税收政策今日可以开始执行了吗?”
&esp;&esp;秦深:“临清州会大乱,六万百姓揭竿而起,第一个冲烂的就是州署衙门。”
&esp;&esp;叶阳辞把手中树枝往萧珩身上一扔:“你这媚上奸臣。”
&esp;&esp;他拍了拍秦深的胳膊:“你看,当个横征暴敛的君王有多容易。富庶之地建立起来需要几十年,摧毁它只需十天。”
&esp;&esp;秦深颔首,反过来覆住他的手背:“我明白,你放心。”
&esp;&esp;萧珩冷哼一声:“五十万两失踪矿银你二人自己找,我不管了。”他拍拍身上的草叶,扭头就走。
&esp;&esp;秦深看着他的背影,问叶阳辞:“不拦着?不劝劝?”
&esp;&esp;叶阳辞摇头。
&esp;&esp;等萧珩走出好几丈了,叶阳辞微笑,幽幽地说:“魂魄永世不得返乡——”
&esp;&esp;萧珩的背影顿住。
&esp;&esp;背影骑虎难下,不靠脸也能透出愤怒之色。
&esp;&esp;萧珩转身,咬牙切齿地回来了。
&esp;&esp;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真性情。叶阳辞与秦深忍笑,装作不在意他的脸色。
&esp;&esp;萧珩深呼吸,说:“按叶阳大人的推测,银官局有人监守自盗,那么新任命的钞关主事丁太监,屁股很可能也不干净。他赴任姗姗来迟,莫不是参与了沉船一案,把盗窃来的矿银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回城后再仔细查一查钞关署衙,看看有没有密室之类。”
&esp;&esp;叶阳辞点头:“丁冠一的确十分可疑。孔令昇也许是他那些守在雅间门外的干儿子毒死的。我询问过马、贺二人,那碗羊血只可能是在他们打帘子进屋的那一刻,被人下入了鹤顶红。”
&esp;&esp;萧珩思忖后,一声呼哨召唤来了坐骑,利落上马。他在马背上说:“若真是如此,孔令昇在毒杀漕军之前,就与丁太监有勾结,我再去他家查抄,也许能找出证据。”
&esp;&esp;他策马而去。
&esp;&esp;秦深感慨:“是把好刀。又不仅仅是把好刀。”
&esp;&esp;叶阳辞也说:“这人越来越有分量了。涧川,用好他,但别被割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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