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鸳鸯。他琢磨的是，即使叶阳辞与秦深并无任何私情，山东作为鲁王封地，三十年根深蒂固，这偌大个银库粮仓，也不能再放心交给叶阳辞打理。
&esp;&esp;叶阳辞呈上来的《山海砥赋策》的确颇具经世之道，且已运行一年、效果显著。换个人去做山东巡抚，只需依葫芦画瓢，照样能成事。
&esp;&esp;天下十三省，还有更贫瘠之地需要这只金鸡去盘活。不如先收在京城观察一阵子，待确认他忠心无虞，再放出去还来得及。若他漏出马脚，杀之也不过眨眼的事。
&esp;&esp;还有这个萧珩，看着精明强干，又得宁却尘大力推荐，应该不会太离谱。就用他圈着叶阳辞，既是对叶阳辞的监视，也是对萧珩的考验。
&esp;&esp;萧珩方才那句话说得不错，无情无义的利己之人，也不会有忠君之心。但还要加上后半句——两难之时，能服从君令、忍痛割爱，才是真正的忠。
&esp;&esp;一念及此，延徽帝也找到了托词。他板着脸对萧珩说：“这事儿是你不对，今后好好对待身边人，不准再始乱终弃。另外，为免朝臣抨击，叶阳辞也不宜再担任山东巡抚，就留在京城吧，朕封你为正五品翰林院学士。”
&esp;&esp;从二品到正五品，哪怕是京官，从官阶上看也是贬了。
&esp;&esp;翰林院学士，听着清贵，却是个表面光。
&esp;&esp;皇帝愿意重用，翰林学士才是起草文书圣旨、参与机务决策的要职，议政之权近乎阁相。
&esp;&esp;若不愿重用，那便成了诗歌夜莺、文学弄臣，挂着个毫无实权的虚衔。
&esp;&esp;叶阳辞一派宠辱不惊的模样，恭顺道：“谢陛下恩典，臣无论身居何处，都时刻牢记为君主效力。”
&esp;&esp;延徽帝屈尊降贵扶他起身，假惺惺道：“他若再负心薄幸，你来找朕做主。”
&esp;&esp;叶阳辞虚以委蛇地再次谢恩，告退离去。
&esp;&esp;出午门，他上了自家马车，萧珩也理所当然地挤进车厢。
&esp;&esp;叶阳辞从保温铜壶里倒出茶水，抿了一口，直接开火：“萧大人是真蠢还是水仙不开花，装蒜？”
&esp;&esp;萧珩叹气：“叶阳大人情急生智，却是打我个措手不及，还不允许我顺杆子往上爬？”
&esp;&esp;“你心血来潮这么一爬，把我俩都陷进去了！”叶阳辞将茶杯往小桌面一撴，“是，我没来得及与你先打个招呼，但实属事发突然，无奈借你一用。而依你的才智，方才明明可以顺坡下驴，让我俩都脱身，可你却——”他吐了口浊气，皱眉道，“这下局势会变得更加复杂。皇上对此乐见甚至有意撮合，且不说朝臣们议论，长公主殿下会怎么想？”
&esp;&esp;“——远在千里的伏王殿下又会怎么想？”萧珩幽幽地补刀，“他在我面前提及你，可是一口一个‘内子’，妒性十足。这下要是听说你琵琶别抱，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举兵造反，杀回京城？”
&esp;&esp;叶阳辞斜睨他：“看来萧大人还是那副老样子，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可此事对你并无好处，你图什么，图个乐子？”
&esp;&esp;“你我在御前过了明路，将来出现在人前人后，都得是恩爱模样，才不至于欺君。”萧珩似笑非笑地去握他的手腕，“这不就是最大的好处？”
&esp;&esp;叶阳辞在他沾身之前，轻松缩回手，嘲道：“世上多的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情侣，也不见得人前人后都动手动脚。而且我这人嘛，格外保守，只追求精神共鸣，不贪图肉体之欢。萧大人既然非要与我搭伙，今后可得好好适应这一点。”
&esp;&esp;萧珩暗中咬牙，一个没忍住，本相毕露：“你保守？你在夏津时就与秦深眉来眼去，一去聊城就同他滚上了榻，以为我不知道？到了临清更加不要脸，河船摇晃一日夜才到码头，我问你同行者是谁，你还骂我鸡鸣狗盗，到底是谁在偷情？”
&esp;&esp;“嚯，瞧萧大人这妒性十足的嘴脸，真叫我不忍目睹。”叶阳辞伸手从柜中取出尘封一冬的松皮折扇。
&esp;&esp;萧珩既然把脸皮撕破了个口子，干脆撕到底：“不守清规，又装的什么和尚！论脸，论身段，我自信不输秦深，你既是断袖，与我这么凑近挨着，难道就不会起一点风月之兴？”
&esp;&esp;“风月之兴？有啊，毕竟我还这么年轻，血气方刚。”叶阳辞以扇遮口鼻，微阖了眼，发出一声含义暧昧的长吟，“我见了他，想和他做那事；不见他，想着和他做的那事。只有他，只有秦深，你明白么？”
&esp;&esp;萧珩一震，很可悲地听懂了——
&esp;&esp;前半句是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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