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番她就和不能久留的花枝一样等待重生了,也不知现在的昭阳殿是怎样的光景。
毕忆往事,姑布晚叹着气下榻,将屋内简单收拾一顿,收拾完屋内,又重新收拾了一番行囊。
被蛇咬过的那只腿,连着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药粉,人皮干燥得翻了边,一揭就落,如蝉蜕那般,之前伤肩膀这会儿伤腿,都是致命之伤,和死了一会也没什么不同了,再经危险,姑布晚至今神气未复,双手合十,向碧翁翁求饶:“求碧翁翁,佑我路途一帆风顺,勿蹈不测之渊,勿履泉下路。”
求饶着,姑布晚顿觉害怕。
她活了两世,两世里都懒于行善,孽倒是在无意间造了不少,按理说应无福避祸,可是这一世受箭伤后侥幸活了下来,遭蛇咬也万幸得救,怎会如此走运?
难道……
姑布晚不知想到了什么,风风火火跑去镜前看了又看,捏了又捏,确定镜中之人容貌未变,鼻子眼睛皆是熟悉的模样她方才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被蛇咬了后她确实没死,现在的自己并非假以尘躯重生的,能活下来或许是借了谁的福运吧。
安慰好自己,姑布晚洗漱休息,只等天明,就踏上路程。
次日雾气才散,姑布晚已经离开了南阳,走之前,她给徐朔留了告别书。
告别书里没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这一次要先去豫州弘农,姑布晚瞧着天儿晴,适合活络身躯,于是决定步行两日,之后的路程再乘坐马车。
路上,姑布晚遇到了一同要前去弘农人家,是一对夫妻,男子的三十上下,妇人二十出头,带着一双牙牙学语的儿女。
那对夫妻从长安来,本想在南阳投靠亲人,谁知到了南阳才知道亲人前不久举家去了弘农从商,他们只得重新写了符传。
他们与姑布晚话甚投机,便想要结伴而行。
姑布晚面上虽说着好,心里却打起十二分精神。
出门在外,不能完全与人交心,故而那对夫妻要与她通姓名时,她只说了姓,至于本籍、年龄,都是含糊而答。
“长安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要投靠亲人?”长安如今是最为繁荣之地,多少人赶着来长安,可是这对夫妻却要南下,南阳虽也繁荣,可再繁荣也比不上长安,姑布晚不能理解。
“听说是要打仗了。”妇人说起打仗二字,愁思不已。
“打仗?”姑布晚掉声道,“这新朝才定,国库空虚,怎会要打仗?”
“就因国库空虚才要打仗。”男子接话,“北边的匈奴气势汹汹,妄图趁新朝不稳之时重新攻占河套平原,重新控制西北边境。这战一旦开打,也不知要死伤多少,新帝当知眼前的困境,派了使者前去调和,也不知结果如何。”
回长安
男子说的话顿惹得姑布晚惊魂不定。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已经死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但匈奴势力盘桓边境她是知道的,魏伯修曾和她提过几次,不过他们从不敢主动出击。
当初洛水之战,姑布晚只用了一千长枪兵和一千挠索兵,三日内就将朱傅的起义兵杀得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魏伯修几乎不费一矢一卒之劳就胜了此战。
这一战,也使得姑布氏在匈奴人眼里是威声愈震。
建朝之后,姑布氏与匈奴有过两次列阵,可均未交锋,匈奴自知以现在仅有的力量,并不不足与姑布氏所带领将士相抗到底。
魏伯修每次提起匈奴,都夸姑布氏颇能用兵,只要有这些将士坚守关隘,日后几年必无大患。
他夸着夸着,就夸起她聪慧有谋。
方才听男子所言,这次是匈奴进兵挑战在先,可是离上辈子的死期也才过了几天,怎么匈奴人忽然就势甚猖狂了?
姑布晚低头琢磨片刻,仍然不解。
“西北边境不是一直有将士坚守吗?我听说是姑布氏带出来的将士专克匈奴。”姑布晚做出一种戆直态度,宛转问了一句。
“姑布将军战败后不肯臣服新帝权势之下,那些将士如今只听命于姑布将军的息女,也就是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姑布美人,陛下曾派过几名将军去统领这些将士,可他们都自愧愚蠢,不敢胜任。”那男子说这话时脸上既无奈又忧愁,连叹了几声气,“姑布美人许久不曾露面了,如今长安城里都传闻姑布美人死于昭阳殿中了,这传闻传到了那些将士的耳内,将士自有反叛之意,而这些传闻,渐渐也传到了匈奴人那处。”
“我听那些宫里的大臣说,陛下这些时日少乐多忧,几乎食不甘味……总之啊,匈奴的声势一天大似一天,北边各地已在练兵储粮了,陛下应当是想亲自带甲出征。”
男子说完,稍停片刻吞咽唾沫,那妇人在这片刻截了话头,有些抱怨:“陛下说姑布美人有孕在身,身子不适移居别殿休养了。可是这久久不露面,实在可疑,我想啊,姑布美人应当是香消玉殒了,陛下为了稳住那些将士,才琢磨出来的借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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