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明确表态是否答应莫寂的请求,而是跟他聊起了别的:“有件事情,比起你现在做的,对严琅来说更?重要。”
莫寂手指紧抓着膝盖:“您说。”
“作为特勤局指挥官,一直以来,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严琅,只要出现任何一点疏忽和瑕疵,就会被?人抓住,作为打击他的把柄。”严锐骁看着莫寂苍白的脸色,“这?次的事情就是教训。”
莫寂愣了片刻,不敢相信自己荒谬的猜测:“所以,这?次您袖手旁观,是为了让他记住教训?”
“就算严琅真的审死了一个黑市嫌犯,也不会把他怎么样,顶多停职反省、禁闭半年而已。”
“以严琅多年来的历练,这?些明枪暗箭不算什么,他走到今天,早就应该做好面对那?些东西的准备。”前一秒还?轻飘飘说着“半年而已”,后一秒钟严锐骁的目光倏然变得刀刃般锋利,“真正能够毁掉他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莫寂听得懵懵懂懂,但是隐约有种被?看穿一切的恐慌,他小心藏起来的秘密,似乎露出了边角。
“你们还?没有彻底标记?”严锐骁突然问。
莫寂脑袋里乱糟糟的,不明白话题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蓦然语塞:“我们……我……”
“我看得出来你对严琅的心意,”严锐骁没给他辩驳的机会,“但是你要清楚,严琅不是普通人。”
“从生理层面来说,他需要一个高匹配度的oga,不仅仅是繁衍子嗣这?么浅薄的原因,而是一旦发生意外,只有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才能救他的命。”
“从外界影响来说,他作为指挥官,如果知法?犯法?,不止会丧失公?信力,也会失去联邦政府的信任,他的前程就到此?为止了。”
莫寂心底发寒,在初夏的清晨里,冷得手脚僵硬。
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严锐骁已经?查清楚自己的底细和来历了。
“严琅不是追逐权力的人,”严锐骁眼神深邃,字字句句都是对莫寂的凌迟,“但我猜你并不知道,他有一个盘桓多年的心结,甚至已经?成?了执念。”
“这?个心结没人能帮他解开,只有靠他自己不断向上爬,爬到某个高度,身边再无威胁时?,才能一举翻天覆地,斩断执念。”
直到此?刻,莫寂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严琅,严锐骁口中?的心结和执念,他全然不知。
但是他知道严锐骁说得没错,自己的存在对严琅来说,就是最大?的危险和威胁。
世上没有能藏一辈子的秘密,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有被?腐朽侵蚀的一天,跟何况,他的秘密本?来就千疮百孔。
“我明白……”莫寂手指紧握,将冰冷的寒意攥进掌心,“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让严琅因为我受到伤害。”
“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严锐骁看着他的眼神比刚才多了些更?为复杂的东西,像是怜悯,像是惋惜,又像是透过他看向记忆里某个身影。
“回去吧,严琅的事情我会处理。”
莫寂低头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向大?门。
迈出别墅,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刺穿云层,照在莫寂倦怠至极的身体上。
连续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他已经?累得路都走不了了。
“小莫……”正准备离开时?,一个身影匆匆追了出来。
莫寂回头。
任星辉穿着睡衣拖鞋站在身后,跑得有些气喘,睡衣领口被?他的动作带起,锁骨周围一片明显的红色痕迹。
莫寂错开视线,勉强打起精神回应:“任大?哥,有什么事吗?”
任星辉衣着凌乱,姿态狼狈,眼神却透着郑重:“莫寂,对不起,我要跟你道歉。”
莫寂略微忡怔,随即摇摇头,疲惫地笑了声:“没关系,我能理解。”
两人在清晨的微风中?沉默对视,没有说更?多的话,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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