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道天雷轰然落下,十万大山都听见了冰晶爆裂的脆响。
洛川惯常挺直的背脊弯折如将断的弓,血不再从他伤口中涌出来,而是化为无数道细密的血线反刺出皮肉。
半空中的生命树为之一颤,抖落下更多的因果线。
雷劫的罡风刮来,花梨浑身都是洛川的血,跪在泥土里浑身颤抖。
她咬紧牙关不停告诫自己——花梨,冷静!不要冲动,冷静下来!
偏生此时头顶的雨幕被一柄伞遮住。
“花梨,放弃吧没用的。”焚雨眼中闪过不忍,“上次渡劫失败的印记尚在妖王体内,这次伤上加伤,他撑不住的。”
焚雨几乎与花梨同时来到这里,他望着少女义无反顾冲上前的模样,心脏传来阵阵刺痛。
直到此刻,少女跪在泥浆中鬓发散乱浑身颤抖,他以为她在哭,于是终于忍不住上前。
鳌拜咬着牙,“宿主,这雷劫与天道有关,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如果再冲上去恐怕”
鳌拜声音一滞,它听见被困在结界中混沌兽不甘的嘶吼。
它的六翼伤痕深可见骨,却仍旧不知疲惫地一次次试图冲出阵法。
“或许尚有一线机会”花梨突然开口,“如果真如焚雨所说,洛川此时力竭是因为当年断尾的伤,可如果将那伤修补好呢?”
鳌拜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睁大眼睛,“可是那断尾早就被妖王捏碎了,失去了本命同源的尾巴,他再也不可能长出新的八尾”
“能!”有一条尾巴可以!
花梨抬头看向焚雨的白瞳,她因为这双白瞳两次进入梦境。
“你们巫族得到的预言是什么?”
焚雨微怔,事到如今他再也没必要隐瞒,“百年后此物之主将会带来新的生机。”
梦境一次是未来,一次是过去。未来是雷劫的预知梦,而过去却是只有一条尾巴的半妖少年。
要知道来到巫族的并不只有洛川,还有她。
到底是物主会带来的新的生机,还是因为物主的到来,而带来新的生机?
她为什么要回到过去,在这一刻忽然有了答案。
花梨看着自己手腕内侧的红痣,少年曾在她请求帮助时将灵力点进。
本命同源,这才是占星台真正的预言!
焚雨看着少女眼中燃起漫天的火光,此后他这一生,再也未曾见过如此耀眼的光芒。
在八道雷劫降下时,少女再一次背着所有人孤注一掷地跑到妖王身边。
失去了共感,罡风划过花梨的身体眨眼间便血痕淋漓。洛川的神智已经开始恍惚,可狐尾却仍旧在她靠近的刹那,将她紧紧环绕。
“不听话的小姑娘。”
“灵根溯本,逆!”
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因果线发出巨大光芒。金色丝线中不断放大的绿芒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融入洛川第八条断尾的疤痕之上。
灵根溯本,可强行追溯器物为最开始的无主状态并建立契约,这因果线何尝不可?
她在梦境中与少时的洛川做了约定,他一定会帮她!
古老的祭文涌向生命树枝丫的刹那,洛川尾椎处传来比剜心更尖锐的剧痛。而那被天雷劈出的天缺之劫却正在发烫。
伤疤处的肉芽如同初春的嫩笋般刺破冻土,暗紫色的淤血从新生组织的边缘渗出,却在滴落前凝成石榴籽大小的晶体。
那是堪堪新生的第八尾。
一起联手活下来吧
强大的灵力消耗让花梨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她突然发现好像自从和洛川同行开始,这还是她第一次吐血。这个人从来都把她保护得很好。
他从来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生命树上因果线不断闪烁着光芒,巫晋苍老的白瞳在这一刻忽然流出一滴血泪。
是他错了,是整个巫族错了。
他以为这个没有因果线的小姑娘是整个计划里的变数,可如今看来是变数却也同样是希望。
老祭司的眼中闪过太多思绪,却又在顷刻变得清明。
他振臂高呼,“巫族结印,将剩余因果线结为灵网阻挡雷劫。”
他们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彻头彻尾的骗局,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巫族是,占星台是,就连妖王也是。
可唯有这个小姑娘是破局的希望,他必须得帮她一把。
过去与此时的因果线通过生命树不断交替生出新的本源,这一刻沉默的妖王忽然与洛水河畔的少年重合。
几百年的夙愿即将达成,可洛川却无暇顾及,他异瞳一眨不眨的倒映着眼前的小姑娘。
心脏在发疯。
跳一下,疼得他掐住喉咙。再跳一下,疼得他眼眶发烫。
难以形容的爱意如同火山喷发。
活了近千年的大妖怪突然垂下头,将脸埋在了小姑娘带着梨花香气的脖颈中。
而花梨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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