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阿朝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轻声道:“是啊,这带镯子干活也不方便,而且离成亲还有段时日的,还要靠三舅母帮衬,所以啊,我这银镯子到时候去找师傅重新打磨出绣绣表姐喜欢的样式,送给绣绣表姐,也让表姐有个称心的。”
还没成亲之前,他都不能和王家撕破脸,免得在成亲前闹出幺蛾子来,至于手镯嘛,他到时候让匠人打造个次品,便宜货回来。夫子送他的,他自己好好保管。
王绣绣眼前一亮,立即凑到他跟前,“谢谢阿朝表弟,我就省的阿朝表弟对我最好了。”
阿朝依旧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模样,他也是竭力控制自己不翻白眼的。
王老大跟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阿朝,听说谢府给的聘礼不少,除了布料、首饰,还有些银钱和田地?你还没到谢家,这些东西可得好好收着,别让人给骗了。”
阿朝心里咯噔一下,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却还是轻声道:“礼单都在我手上呢,可还有另一份在夫子手上,夫子今日送我回学馆的时候说了,让我到时候把聘礼都带到谢府去。”
说罢,他装作难受的模样,用手擦了擦眼睛。
夫子,委屈你一番了。
听到这话,王家人立即心怀鬼胎。
尤其是王郑氏,直言直语:“那谢夫子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送来的聘礼还要人带回去,说出去贻笑大方。”
阿朝打圆场,“隔墙有耳,三舅母可不能这般说。虽说聘礼拿回去,可夫子也说了,我们家摆宴席的钱,他会出的。”
他问过张婆子了,农户摆成亲宴不过三两银子,好一些的才五两银子。他这些年靠卖东西都攒下五两银子了。
“我们家收来的礼钱,他也分文不要。”他看了眼大家的表情,低声道:“我问了夫子,他说往后还会给两个小表弟安排一家更好的学馆。”
大饼先画下,以后的事情难说。
王老大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此刻也搭腔:“如此甚好,到时候安权、安福两个孩子定会有大出息。”
阿朝笑着,没露出心底的厌恶。
王老爷子忽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院里的议论。他放下手里的烟袋锅子,看向阿朝,语气像是随口一提:“这些事往后再说。阿朝啊,你先前在学馆帮忙,往后嫁去了谢家,学馆里肯定空出个位置。你三舅机灵,平日也没什么活干,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跟谢夫子说说,让你三舅去学馆补你的位置?不用做别的,就是整理整理书卷、扫扫院子,挣点嚼用就行。”
眼前的,未来的东西,他都要。
这话一出,王老三眼睛立刻亮了,连忙道:“是啊阿朝,你三舅我别的不会,干活还是利索的。学馆里都是读书人,环境也好,你跟谢夫子提一句,他肯定会给你面子。”
早知如此,王老大一听,如坠冰窖。
早就看清了王家人的嘴脸,阿朝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的一个个,王郑氏和王绣绣盯着他的聘礼,王老三想着学馆的位置,王老爷子想着老三,一个个都打着自己的算盘,没有半分真心关切。
他勉强的笑出声,“也不知我说的话能不能管用,到时候我问问。”
你方唱罢,我登场。
王老太太唱白脸,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对着王老爷子道:“你胡说什么,学馆的位置是夫子定的,阿朝还嫁过去,怎么好让他跟谢夫子提这种事?再说老三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去找正经活干,偏要惦记阿朝的位置。”
他们夫妇二人,常常你唱黑脸我唱白脸,让王家的人对他们爱恨不得。
“我怎么是惦记?”王老爷子皱起眉,“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阿朝现在有本事了,帮衬衬家里怎么了?”
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们一家养阿朝这么大,也该阿朝报答他们了。
“帮衬也不是这么帮衬的。”王老太太气得拍了下桌子,“谢府给阿朝的聘礼是阿朝的,跟你们没关系。学馆的位置也不是咱们能随便要的。你们别想着从阿朝身上捞好处,丢不丢人。”
说的冠冕唐虎,好像他们没有昧下阿朝的嫁妆一样。
王郑氏不服气,还想争辩:“娘,我们也是为了阿朝好……”
阿朝看着院里吵吵嚷嚷的样子,是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我待会回学馆,明日问一问,我明日回来与你们说。”
王老太太道:“阿朝啊,你明日回来就不要去学馆了吧,得跟夫子说说啊,你要准备待嫁的事情了。”
总不能都靠着他们来,他们还有自己的活计,王绣绣与王春华年岁也不小,他们还要给她们寻外家。
阿朝点头,转身就往院外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出了院门,小瞳就在门口等着,他作为练武之人耳力非凡,自然把院内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对阿朝有了另一种印象。
原来阿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反将一军的毒蛇。
阿朝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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