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而来?,所求的不过是亲手了断这桩旧事,元嘉帝落到?今日这般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梁泽林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袖口,轻声道:“裴玄这些年,也真是吃苦了,只是……他终究是陛下的骨血,如今这身?份,倒成了有些尴尬的存在。”
“殿下日后登基,朝中若有人探查到?他的身?份,难免会拿他的皇子身?份做文章。裴玄那般聪慧,身?手又好,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或是被旁人猜忌,怕是会惹来?不少麻烦。”
梁泽林这话说的是真没错,虽然现在朝堂中并?无人知晓裴玄的身?份,但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若有一天此?事被宣扬出去,得知元嘉帝尚有一子,恐怕于周牧松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周牧松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梁泽林的手背,语气带着?轻松与惬意:“泽林,你就是心太善,总想着?把方方面面都顾及到?。”
梁泽林认真的看着?周牧松,倾听着?他的话。
“裴玄不是贪恋权位之人,想必你也能?看出来?,他这些日子,能?参与其中恐怕只是因为他的母亲,他的眼中全是时公子,如今大仇得报,我想裴公子只愿远离这是非之地,与时公子和和美美,怎会再度卷进来?。”
“再者,他帮了我这么多,于情于理,我都该护他周全。若是因为他的身?份便猜忌他、防备他,那我岂不是和元嘉帝、周敬之一路人了?”周牧松说着?还笑了笑。
梁泽林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戏谑:“殿下说的是,但是如此?这般臣倒是要羡慕裴公子与时公子了,此?后可以双人共行,在江湖之中快意潇洒。”
“这话怎么听着?是在埋怨我?”周牧松含笑道。
“哪里敢埋怨殿下你啊。”
“泽林你大可放宽心,我心里只有你,哪怕以后登上九五之尊,我也不会娶妻,身?边有你一人便足矣。”
自小看惯了元嘉帝身?边莺莺燕燕的人,后宫里为了争宠而煞费心机,他真是厌恶极了这些事,白白葬送了这些女子的性命。
只要身?边有梁泽林一人陪着?他,他便是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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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仪的墓葬在了清栾山,当年裴珩找到?她时,已成为白骨,说这是墓,倒不如说这是衣冠冢,一个念想。
时越和裴玄从行宫回到?侯府,休整了一日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清栾山,因为时越知道,裴玄现在肯定有好多话想对裴锦仪说。
此?刻时越牵着?裴玄的手慢悠悠的走在山间,心情大好。
当走到?裴锦仪的墓前,远远的便看见了一道清瘦的身?影正立在墓前,青衫已经沾了些晨露,正是裴珩。
听见脚步声,裴珩没有回头,直到?两人彻底站在了自己身?边,他才扯出一丝笑看向对方。
裴珩的眼眶有些红,眼底还残留着?未擦干的泪珠:“你们也来?了?”
裴玄点点头:“来?和她说说话。”
他望着?裴玄,目光复杂又柔软,像是疼惜,又像是释然,沉默片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裴玄的肩膀,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们说。”
说完,裴珩又拍了拍时越的肩膀,然后离开?了此?处,将?这处留给?了二人。
裴玄喉间轻“嗯”一声,看着?舅舅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道,才转头与时越对视一眼。
时越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微用?力,递去一个温和的笑,拉着他一同跪在了墓前。
裴玄看着?墓上“先母裴氏锦仪之墓”的字体一尘不染,便知裴珩肯定常常来?此?。
“娘,我来?看你了。”裴玄不知怎的,一路上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蓦的放松下来?,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元嘉帝死了,”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释然的弧度:“我替你报了仇,那些委屈,那些痛苦,这一切都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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