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也是极为恭顺。
左良玉现在还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逃跑将军”,麾下军兵敢战,战功也算卓越。
不过其实,现在左良玉已经是现出了一些端倪,陈望也听过了一些风言。
崇祯七年,左良玉在怀庆时与当地督抚在军议之时意见不一,冲突了起来,旋即便被弹劾,还因此受了罚。
之后督抚以文书征调他的军队,左良玉领兵不准时应征,而是姗姗来迟,追击之时也是不尽心尽力。
不过左良玉和曹文诏两人曾经一同作战,那个时候他也是受曹文诏节制,他是亲眼看着曹文诏如何剿灭了山陕两省的贼匪。
曹文诏分润战功也并没有厚此薄彼,因此对于曹文诏,左良玉一直都是颇为尊重。
不过两军合起来也才五千五百余人,还是有些势单力薄。
洪承畴又命邠州知州征募壮丁作为辅兵,配合曹文诏。
那邠州的知州听到贼寇又要来了,一改之前的高傲姿态,又是送粮,又是送米,派了不少的壮丁作为辅兵,还请曹文诏移营进城。
当初二十多万流贼从邠州过境之时,那浩浩荡荡的景象,一连数日城下都是过境的流贼,吓得州内的大小官员都做好了悬梁自尽的准备,那邠州的知州连遗书都已经是写好了。
左良玉、贺人龙两人撤回之后,大批的百姓随后不久也跟在两军的身后到了邠州。
不过邠州的知州说什么也不愿开门,只是让其望东继续走。
而听闻了又要打仗,留在城南的一众流民更是惶恐不安,在曹文诏的几次要求之下,邠州的知州放了一波粮食给那些流民,让其向南往永寿走。
曹文诏带着他们在官道之上送别贺人龙和张全昌两军。
贺人龙人称“贺疯子”,他是武进士出身,武艺高强,骑射功夫了得。
作战勇猛,不畏生死,往往冲锋在前,因而得名。
贺人龙满脸的胡须,虬须虎眉,颇为豪迈,龙行虎步,骑乘着一匹毛色犹如绸缎,乌黑发亮的骏马极为引人瞩目。
张全昌身穿着一身亮金山纹甲,都被他抢去了风头。
众军在城下吃了一顿有肉的饭食,随后便向着南方急行而去。
陈望目送着贺人龙和张全昌离开,只有他一人知道,贺人龙和张全昌这一去,将是败绩而归。
贺人龙和张全昌两人损兵折将但还是活了下来,但是都司田应龙却是战死沙场。
《明史》之中记载这一战的结果。
“七月,高迎祥、张献忠掠秦安、清水,人龙偕全昌破之张家川。已而失利,都司田应龙等死。”
陈望没有提醒,他也提醒不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把总,而且对于那场战事的情况并不了解。
战败的具体原因无人得知。
陈望收回了心神,望向身前站得笔直的一众军兵。
山雨欲来风满楼,战争的号角已经迫近,他已经没有了时间……
绣着虎纹的火红色旌旗在营地的矮台之上猎猎而动。
陈望罩袍束带,头顶着高钵铁项盔,披挂着缀钉铁甲,右手按着腰间的雁翎刀,另一只手挎在革带之上。
陈望抬起了头,居高临下扫视着站在矮台之前一众站的笔直的军卒。
陈功、胡知义、胡知礼、唐世平四人皆是罩袍束带,顶盔贯甲分立于陈望的身后。
推举
站在矮台之上抬眼向下望去,陈望看到的是一张又一张略带畏惧的脸。
四局军兵,四百五十三人,皆是昂首挺胸的站立在校场之上。
不仅仅是三局的新兵接受了训练,另外一局的老兵也接受了同样的训练。
这些老兵他们在队列方面基本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陈望只是改进了一下站姿。
陈望的目光向右移动了些许,老兵组成的那一局战兵就站立在队列的最右侧。
那一局的军兵和另外三局的新兵虽然穿着同样的衣服,同样戴着笠盔,拿着旌旗。
但是一眼望去,却是可以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好像一条的无形的沟壑横在两者中间一般。
七天的队列训练,靠着军棍让这三百七十名新兵勉强分清了左右,矫正了站姿和走姿,掌握了基础的队列。
他们站在原地也可以站的笔直,他们知道要跟着旌旗的方向行走,他们记住了当听到军号响起之时无论身在何处都要立即前往校场。
当他们穿上盔甲,拿起武器,举着旌旗聚拢在一起时,他们看起来像是一支军队。
但他们并不是,他们仍然只是一群农夫。
他们的身上没有血气,他们的眼中没有杀意,他们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恐惧,他们加入军队只不过是为了吃上一口饱饭。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