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问我,什么样的人对我才是有用的。”
郁燃沉默了一下,又道:“我想问您借股票。”
“借股票?”顾雁山说,“你应该找证券公司。”
郁燃直言:“他们不会借给我。”
他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给对方为担保进行证券借贷。
“那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郁燃:“我做过一个梦。”
“我梦见凌家找回来的亲儿子流落在外这些年,落下了一身病,腿有残疾,眼睛也即将失明,于是他们找到了已经跟着亲生父母回家的我。
“他们用我的眼睛,去换萧亦清的眼睛,因为我反抗,不愿意,便打断了我的腿,后来又因为我即使眼睛瞎了腿断了,也想逃跑,就把我关到了地下室里。
“我没能逃出来,我死在里面了。”
郁燃表情平静,平铺直述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讲述自己下场凄惨的梦,而是在转述在别处看到的,关于别人的故事。
“醒来后我发现好像很多事情,都和梦里的经历一模一样。”
他看着顾雁山的眼睛,浅金色的瞳孔琉璃一样剔透。
那双斜飞入鬓的倔强眼睛,其中的恨意和不甘,同那日雨夜里的匆匆一撇别无二致。
“我不想重蹈覆辙。”郁燃说。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撞。
郁燃问:“您信吗?”
顾雁山轻轻一笑:“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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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嗨嗨大家,周天要上夹子了,更新就恢复以前的更新时间,大概在晚上11点左右,谢谢大家的支持
“但这和你问我借股票有什么关系?”
顾雁山话一出口, 两人之间的本来就算活跃的氛围再次静了静。
“你想做空凌氏,而我是凌氏的最大股东,你觉得我会借给你吗?”
他好整以暇地注视着郁燃, 绿眸含笑, 语气有些玩味, 话却不怎么留情面。
粼粼海面平静无波,反射在海上的阳光像无数落下的星子般闪烁着。
海风干燥咸腥,远处海域突然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鸣叫。
数十只海豚成群跃出海面, 引来了楼下甲板上旅客惊喜的欢呼。
郁燃静静地同顾雁山对视,突然,他也笑了一下。
那是在模仿顾雁山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对上这位人人都闻之变色的大佬时,他丝毫不显怯懦。
不管是对凌家, 还是对顾雁山, 郁燃都没有任何可以与之交易的筹码。
他唯一的筹码,只有他自己。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像顾雁山这样的人, 会被所谓的情色引诱。
他见过多少种投怀送抱的方式,郁燃昨晚那一招,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更大胆的更出格的他大概率也见过。
这种无趣的行为不会让顾雁山为之所动, 那别的呢?
以身入局, 以己为饵, 他要的, 就是顾雁山那句“有点意思”。
他要顾雁山觉得有趣。
包括后续的质问,顾雁山难道真的在意凌氏所带来的那点损失吗?
不会的,他不在意。
郁燃从容又笃定, 他几乎已经确认,顾雁山不会拒绝他。
薄唇轻启,郁燃道:“蜉蝣撼树,不有趣吗?”
小小蜉蝣,何其脆弱,生命又何其短暂。
蜉蝣撼树,这般不自量力,怎么会不有趣?
顾雁山:“阿坤会替你安排股票经理。”
郁燃:“谢谢顾董。”
顾雁山轻摆了两下手,示意他没别的就可以走了。
郁燃并未多留。
他刚离开,叶时鸣就从隔壁房间的阳台探出头来:“你真相信他说的那个梦?”
顾雁山:“谁叫你偷听的?”
叶时鸣绕过来,在顾雁山对面坐下,摸着下巴道:“他真要梦到十年后的事还都一一验证了,还不如让他说说未来十年的国际局势和经济情况呢。”
顾雁山漫不经心地拆着茄标,扫他一眼:“这点远见都没有,我看你这个ceo也别当了。”
叶时鸣双眼一亮:“你说真的?”
“可惜你知道顾氏太多秘密,为了以防万一……”顾雁山剪下茄帽。
叶时鸣立刻:“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离开顾氏,我八十岁都要给你打工!”
顾雁山冷笑了下。
叶时鸣翘着二郎腿面向海面,双手相扣于脑后,话里倒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还说我呢,顾董,您这不也上钩了。”
顾雁山吸了口雪茄,微微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突然,叶时鸣道:“这海上,怎么会有蝴蝶?”
他闻言转眸,当真见一只蝴蝶扇着翅膀越过栏杆,停在插在花瓶里的蕙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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