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手此刻微微颤抖,仿佛握不住这张轻薄的纸页。
纸页的最上端写着一行字。
“永昌四十二年,八月十二,胸痹,心痛如绞,整夜。”
永昌四十二年,八月十二……
他忽然想了起来。
是他收到军巡铺屋举告,说仁心医馆杀人埋尸那一天。
他知晓对方的伪装与底牌,很想看她这次又要如何绝处逢生。于是带着令牌不请自来,饶有兴致地注视她冷静与反击,意外于她的胆量,欣赏于她的心机。她在浓桂飘香的花荫里与他对峙,含着嘲讽的微笑,扳回漂亮又精彩的一局。
他那时心想,好厉害的女子。
却不知道在他走后,她独自一人痛了整整一夜。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有一隻手蓦地攫住他心臟,一刹间,他与她感同身受,仿佛隔着长久的光阴,与屋中孤独蜷缩的女子对视。
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林丹青见他神色有异,低声道:“殿帅……”
裴云暎垂下眼,指骨渐渐发白。
许久,他开口。
“是我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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