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思绪潮起潮涌,我感慨万千,不禁对眼前的小姑娘说:“读书会改变人的一生,祝你得偿所愿,亲爱的。”
傍晚,我们伴着漫天红霞回程了。
汽车上,阿瑞娜兴奋地说:“有个小女孩为了送我纪念品,竟然连夜用自己的头发绣了块手帕,我简直要哭了,没想到她们这么尊敬我,我会想她们的。”
我觉得有趣,笑说:“也许以后这种活动多了,你会觉得烦呢。”
阿瑞娜摇头:“我以前真傻,总是待在家里,苦苦等他想起我,来看我一眼,都快把自己逼疯了……”她把两只手伸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又把脑袋轻轻靠上来,说道:“有你在真好。”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们每逢周一和周三都会去学校、孤儿院、庇护所慰问,我鼓励阿瑞娜邀请一些贵妇来喝下午茶,届时说说孩子们缺吃少穿,贵妇们自然眼明心明地表示要捐款做公益,并积极参加夫人的参观慰问团。
一切都很顺利,阿瑞娜的心思被这件事占去了一大半,一天比一天开朗起来,连酒都很少喝了,官邸的工作人员见状也积极为我们安排行程,筛选保安和记者,当成一件要事在做。
而我,我好像真的成为了‘王后身边的侍女’,最初我只是参与行程讨论,处理文书,渐渐的,便由我来决定行程,撰写参观时的演讲稿,筛选随行成员,接待前来拜访的贵妇。
直到有一天,在前往官邸的路上,两个秘密警察样的男人拦住了我。
“安妮·纳西斯小姐,借用您一点时间,科隆·莫弗里涅大人要见您。”他们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车门是打开的,男人伸出一条手臂做请的姿势。
大概很少有人听过科隆·莫弗里涅的名字,相比那些名字经常出没在报纸版面上的政府官员,科隆·莫弗里涅简直是个无名之辈,但我知道,此人是随时跟在元首身边,对他安全直接负责的高级特务人员。
科隆先生年近40岁,头顶一片地中海,满脸皱纹,胡子只保留上唇唇髭,下巴刮得干干净净,每次见他,他都穿一身低调的深棕色男装,安静地站在元首身后,用那双精光四射的圆眼睛扫视在场每个人,每当被那双眼睛盯上时,我总有种脊背发毛的感觉,根本不敢回视他。
“科隆先生有什么事?夫人还在等我,我怕她着急。”我说。
“以夫人待您的深情厚谊,一定不介意您偶尔迟到一会儿。”男人又上前一步说:“请吧,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您不会希望我们硬把您拖上车的。”
在决心走进阿瑞娜的生活前,我就想过可能会遇到什么,此时只能尽量压抑心底的不安,顺从地钻进了汽车。
幸好,车子没去偏僻的地方,而是来到了市中心一幢低矮古旧的办公大楼外,清晨的日光从高耸繁茂的树梢间落下一线线迷人的浅黄,老旧斑驳的墙皮上爬满了常青藤,如同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古宅,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静谧。
科隆先生的办公室就藏在这么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地方,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也都是身穿便装,毫不起眼,仿佛普通上班族的男人们。
科隆先生微笑着起身相迎,吩咐下属端上红茶和姜汁饼干,像个客套温和的老好人般,歉意地问有没有影响到我的行程。
我丝毫不敢表露出不满,小心翼翼地问:“您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不敢,不敢。”他摆摆手说:“您不要紧张,我只是个小小的政府职员,也不参与什么要事,只是职责所在,有几个问题要问问您。”
“您尽管问,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轻声说。
他递上一杯热腾腾的红茶,圆圆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说:“夫人最近心情很好,这都要感谢您。”
“阿瑞娜是我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
“下面我要说的话涉及元首和阿瑞娜小姐,我相信您是位值得信赖的朋友,不会把他们的隐私随便外传。”他说。
“当然,我不会外传任何有关元首先生和阿瑞娜的事。”
科隆点点头:“那就好,您大概也听说过一些谣言,其实也不算是谣言,以前元首的侄女爱小姐因为患了可怕的心理疾病,在官邸里开枪自杀了。这件事闹出了很大丑闻,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但直到现在,外国的花边小报还抓着这件事胡言乱语,影响很不好。后来元首先生一直一个人,直到阿瑞娜小姐出现,上帝保佑,她真的带给他很多欢乐。可元首先生太忙了,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情人,而阿瑞娜小姐还是一位年轻女性,难免会感到孤独寂寞,时间长了就会烦闷,之前……有一次……她大吵大闹,还说了很多危险的话,这让元首先生很不高兴。”
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点冷冷的意味:“阿瑞娜小姐既然已经被元首先生公开承认了身份,那就不可以闹出任何丑闻,比如分手,比如……闹自杀。”
我深吸了一口气,插嘴道:“阿瑞娜怎么可能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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