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君捧着胡萝卜冲洗,他不知道要洗到什么程度,只是上上下下搓它,就像自慰。
“好了,接下来是切菜,我们做咖喱饭好不好?”
“嗯,好!饺子呢?”暮怀君从荒唐的幻想里掉出来。
“饺子放进锅里煎就好了。你去冰箱里拿饺子出来吧。”
“我想要切菜。”
路遣把刀放下:“那你要小心一点。”
暮怀君挪到砧板前,右手拿起刀:“嗯。”
路遣站在一旁看,教他:“左手要像小猫爪子一样蜷起来,扶着土豆。刀刃朝着外面,这样才不会切到手。”
咔,暮怀君切下此在
2018年3月22日星期四夜
这晚,暮怀君几乎没有睡着。他反反复复品味着路遣的怀抱——仰在路遣温热的怀里,温热的鼻血流啊,流啊。暮怀君又细细回忆他与路遣一起走到超市的场景,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那微凉的风,那青苍的天色,那浅浅的月亮。他还回忆路遣做饭时打的喷嚏,路遣泡在水里的双手,路遣的贴身打底衫,路遣看着他吃饭时的温柔眼神。
路遣说:我还有家庭。
暮怀君愣愣地躺着,夜里微弱的灯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暮怀君双目空空,只把手伸进内裤,轻轻地抚摸自己。他没有欲望,只如很多年前的每个空洞夜晚一样,做被要求的事情。今夜,爸爸不在,暮怀君的世界只剩自己。
树影印在半透明的窗帘上,好像一双双手,爬动着,挥舞着,引诱着,那么灵巧。
暮怀君坐起来,他慢慢穿好衣服,打算去湖边散步。
他曾穿过各种各样的夜,纸醉金迷,杂乱无章,狂躁喧嚣,到处横着白花花的肉身和胀鼓鼓的性器;或是高雅宁静,泉水叮咚,星空璀璨,白色餐桌上的烛光映照着红酒。亦有如今夜一样的寂寞,在许多无眠的夜里,从空荡荡的家里出来,漫无目的地走,走,走。
李门卫眯着眼昏昏欲睡,余光瞥见一个从四合院内走出来的人影,便打开伸缩栏栅的开关:“这么晚,还去散步啊。”
“嗯。”暮怀君点头,晃悠着出去了。
老李是两年前认识的暮怀君。两年前的夏天,人事处的管事来给老李说,四合院后面的别墅要有人住进来了,以后更要注意安全。老李随口问,是不是黄总的家人要住进来,因为这四合院一半是黄总修来会客的,一半是给公园部分管理人员办公的,四合院后面的别墅则一直闲置,如果要用,那也一定是黄总的人。管事的只说,别墅被一个公司买下来了。此后,就有工人陆陆续续开始装修。装修完,到九月份,老李也不见新面孔进来办公。过了几天,四合院里的几位安保工作人员被组织起来开了个小会,才知道,要住进来的人不是公司员工,而是公司的公子。
这位小公子,认谁看了一眼,都不会忘记。棕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玻璃一样的眼珠,打扮得如橱窗里的人偶。
“你是混血吗?”老李
201848星期日
清明假期结束后,今天本来应该上班的,但是这和坐冷板凳的研究员路遣无关。
这段时间,女人在学校处理毕业事宜,两人异地,故路遣可以肆无忌惮地与暮怀君相处。
早晨六点,天色还泛着低沉的闷青色,街上安静,路遣却已经完全清醒。清晨的凉风吹着他,东边似乎透出了金色的阳光,昨夜下了雨,楼下的树木似乎更绿了些。
路遣选了一件黑色打底衫,黑色条纹九分裤,青色呢大衣。他又回头看窗外,已经有阳光穿出薄云了,便想,中午或许会热起来,于是把手里的大衣挂回去,从柜顶拿出一件深棕色的夹克和黑色开衫,这样套着穿会方便些。
清明过后,气温渐渐暖起来,春花开过一波又一波。桃花、海棠被雨打尽了,晚樱却冒出了粉色的花骨朵。
路遣把昨天买的三明治加热,泡了一杯绿茶。
六点二十的闹钟响起来,是一首不符合宁静早晨的日系电音。路遣关掉闹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走回卧室把充电器放进了书包。
路遣昨天想过,如果是穿大衣,最好提公文包,不过今晨他改变主意要穿夹克,还是把东西都装进双肩包里好些。
吃过早餐,收拾完毕,检查门窗水电,检查手机身份证钥匙。
六点三十分,路遣准时出了门。
一路畅通无阻,六点五十二分,路遣到达高铁站,比约定时间早了八分钟。
路遣这几年来从来没起得这么早过。
空气里轻微泛着雨后泥土的味道,积水里堆了不知从何处冲来的花瓣。晨雾中的建筑柔和端庄,远处的电线杆上落了两只鸟。天色亮起来,东边的云朵呈现出金粉色。
路遣深呼吸,他想起很多年前,为了上早课而早起赶电车的时光,那时的天色也如今天一样清新而朦胧。
“老师!”暮怀君笑着,从不远处跑来,“老师,你今天背了双肩包呀,很适合你哦,很显年轻哦!”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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