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锁住了她的双眸。钟沁儿见他从容不迫地舔干净了手指,粉色的舌尖在玉白的手指之上翻搅,竟是有一种别样的诱惑。她不由心扑扑地猛然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要从胸腔之中一跃而出。容渊的唇染了血色,容貌也透出了几分的昳丽,姿容绝艳,让人一时挪不开眼来。钟沁儿仿佛受到蛊惑般,低低地叫了他一声,“师弟。”容渊轻轻了地应了一声,手指继续伸了过来,柔柔地抚着她的唇瓣,双目柔情似水。他的手指,钟沁儿想到他刚才舔弄手指时慢条斯理的模样,又见他摩挲着自己的双唇,只觉得心跳若狂,后背涌起一阵酥麻,顿时口干舌燥起来。两人靠得极近,蜡烛的香气渐渐散去,殿中开始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梅香,与他身上的味道竟然有些相似。钟沁儿的神思有些恍惚,如坠在云雾之中,却因他一句话立刻清明了起来。“师姐,我有句话一直想告诉你。”钟沁儿心里一顿,暗想不好,应该马上阻止他。容渊却是目光锁住她的脸庞,将她眼眸之中一点点的挣扎全然看在眼中,指尖一用力,就压住了她微启的双唇。他紧紧地按住她的嘴唇,指尖传来微温的热意,他的目光游移了一瞬,再度深深地望进了她的眼瞳之中。然后,果然如钟沁儿所料的,他说出了那一句话。“师姐,我喜欢你。”·迂回“师姐,我喜欢你。”钟沁儿从前一直以天山派首徒的身份在修真界中行走,她容貌清丽,性子恬淡,又术法高超,有仰慕者也是常事。像容渊这样直白的,她不是没有遇过,却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般让她惊心的。她垂了垂眉眼,再扬睫看向这面前的男子,大约人界双十年华般的容颜,却有份沉静自持的从容,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和他见过的那几面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容渊看着她迷惘的眉眼,轻声笑了笑,他握住她纤细的手指,柔声说道:“师姐可曾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钟沁儿与他不过见了短短数面,也不知道哪次算是第一次见面,只得摇了摇首。容渊似是猜到她不记得,也不甚在意,长眉微扬,又低声说道:“是伏魔大战的前两年,我当时还在魔尊麾下,当时我们相遇在戎关道……”钟沁儿顺着他的话仔细去回想,戎关道?那一年,她和苏穆正是去围剿魔教左使。戎关道,位于人界的太苍山中,伏魔大战之前,魔界左使曾在那里设了祭坛,以凡人精魂祭献魔神,为换得无上功法。她记得,当年她和苏穆将魔界左使以梵天大阵彻底绞杀,至于他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她并不记得有容渊这号人物。容渊的指尖紧握住她的,正值隆冬,钟沁儿又受地涌寒冰的侵袭,指尖冷得像冰棱般。
容渊的手却是温热的,传来的暖意顺着她的指尖入到经脉之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快意。钟沁儿不禁低首,他的手怎么会这么让人舒服?容渊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眸光落在她的指尖,又温柔地摩挲了一下。“那一年,师姐一柄含光将本门瑶华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他的眸光忽然变得飘忽起来,似是越过了她的身后,看到了从前的岁月。钟沁儿也想起来了,瑶华剑法,天光十九式,当时苏穆忙着对付魔界左使,她只得在祭坛之前为他护卫。天光十九式,宛如仙女散花般,银芒与术法相融,划亮了戎关道的夜空。当时顽抗的魔界众人之中,也有一个让她印象深刻的,一身黑衣,银色面具,他的术法亦正亦邪。天光十九式,最后一式,云破长空,正是刺进了他的胸口。那个人握住她的长剑,身子后退,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他唇角轻扬,在最后的时刻和她说了一句。“我记住你了。”而她当时一心牵挂着苏穆,天光十九式使完,她一袭红衫,也鲜血淋漓到完全辨不出来哪里是血,哪里是本来的色彩。钟沁儿垂眸细想,那人的身材形貌,果然是和眼前的他重合了。“天光十九式,师傅从未教与我过,那夜见师姐使出来,我真是眼都不眨地看完了……”天山派首徒,钟沁儿,他也曾听过她的名号。据说她原是洛阳城中伯光侯的次女,从小就聪颖过人,人界帝王崇尚修仙修道,自然下面的人跟着学着,将自已的儿女送往修真界。可惜,这么多年来,这些权贵子弟中真正争气的并不多,钟沁儿便是其中之一。那一夜的戎关道,有星无月,而她明红纱衣灼灼逼人,祭坛之上魔教左使和苏穆正斗得个你死我活。祭坛的前面,钟沁儿一剑斩了十余魔众,青丝微乱,素白面孔之上也染了数缕血丝。她蹙眉狠咬住唇,血色潋滟,如春雨过后娇媚的海棠,不见往日的清冷,而是一抹浓烈的艳色。她将一柄含光置于身前,坚毅的眸子寒光泠冽,再被剑身的银色光芒映得双目如雷电般耀目。“我就是天山派,钟沁儿。”她略一扬眉,奋力一挥,如炬长剑携着冰蓝色光芒,指向众人,“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剩下的人选择了一起上,于是她使出了天山派众多绝学之中极负盛名的瑶华剑法,天光十九式。风声猎猎,将她红艳的衣袂吹得上下翻飞,宛如一团热烈的火焰,在漆黑的暗夜之中四处翩飞。那一刻的她,没得惊新动魄,直直映到了他的眼底,没有一刻停歇地看住她。直到那柄含光携着天光十九式的最后一式,云破长空,重重地插入他的熊口。“我记住你了。”这一句所含的意义非凡。钟沁儿轻轻扬首,“云破长空?那个人是你?你没有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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