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讷老实,他这会儿更像个拿着刀站在擂台上的死士,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背水一战的凌厉,他对皇甫晟说——
“我的是、是我的!还给我!”
他的眼睛里雾气消散,白雪覆盖的巍巍的青山再次露出棱角,有凛冽的风声在他们之间穿膛而过,那不是被无尽肉欲涂糜的烟花柳肆,那是金戈击玉斧钺敲钟的巍峨战场,他直视着皇甫晟,有血腥气从他的喉咙里喷薄,裹挟着锐利的寒光,一瞬间穿透皇甫晟的胸膛。
皇甫晟看着他的眼睛呆住了。
那是他在木屋中醒来时初见的晏云起,老实、木讷、善良,可那副受尽人间苦难的肉体下,却藏着这世间最炙热的心脏。
一眼万年。
这一瞬间的有炽热的悸动从皇甫晟的心底传来,壮汉这幅鲜活的样子是如此熟悉,一如当时蜷缩在破旧木屋里的场景,木讷孤寂的老实人只有在被他逼急了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样生动的情绪。
他是陈岩包裹的美玉,在粗粝坚硬的外壳下藏着美丽、壮阔的灵魂。
皇甫晟不自觉的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大概是看见壮汉终于不再像之前那么沉默。胳膊上的疼还没有消散下去,但是壮汉还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手和他争要某样东西,而他恰好能拿得出这样东西。
不是死气沉沉的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是只会害怕的抗拒他的接近,而是鲜活的让他把什么还给自己,那是他的东西。
索求者与被索求者的位置竟然在他们中间调转了位置,他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那你亲我一下。”皇甫晟舔了一下后槽牙,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压抑不住的急切。
壮汉是个木头,从相遇开始,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的一切都是由皇甫晟主导的,不管是那场浸透了药欲和强迫的初夜,还是后来他死乞白赖算计老实人的同情心同住屋檐下的共处,又或者是他将人强硬绑回皇宫后的囚禁,这一切都是皇甫晟的意志在作祟,明明是当事人之一,壮汉自己的意愿却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或者说,皇甫晟似乎从来没把壮汉的意愿认作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
就好像两个人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所以只要皇甫晟掌控主动权就足够了。
可爱不是身份,爱没有因为出身而不同,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在皇甫晟回到壮汉身边的时候,他也想要这个人渴求自己,就像他渴求对方一样,热烈的、平等的、急不可耐的渴求。
“你亲我一下,就给你养它,怎么样?”皇甫晟急切的凑到壮汉脸前,他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诱哄,说话间的热气全部吐在壮汉的嘴边,他停留在距离壮汉一指的距离之外,只要稍微地晃动一下脑袋就可以亲吻在壮汉的嘴唇上,可他停住了。
躁动的热血从他的心脏泵出流往全身,仅仅只是想象壮汉主动凑上来的场景就已经让他激动到浑身颤栗,他想要毫不保留的舔舐眼前这个人的嘴唇、舌头、口腔、甚至是他的全身上下,可他停住了,停在了第九十九步上。
他想要壮汉往前走最后一步。
“亲我一下吧云起,嗯?”
“你亲我一下,我什么都答应你。”
“亲了就让你养它,我们给它起个你喜欢的名字,段文海会给它准备最暖和的窝、最好的食物。”
“我教你写它的名字,怎么样,不过你要先写我的名字,我教你写字吧,把我们的名字写在一起啊?”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像是从三界外爬出来吸人精气的妖精,他的眼睛赤裸裸的扫视过壮汉脸上的每一寸土地,最后直勾勾的盯着壮汉呆愣的眼睛,纤长的眼角向上飞起,他故意低垂了头颅将自己压向壮汉怀里,明明是他禁锢着壮汉的身体,可看上去却像是他处于下方一样,他从下往上挑逗似的引诱着壮汉向前,就连眼睛里都是明晃晃的勾引。
“亲我一下吧?”
壮汉看着他这副模样呆住了。
美色这种这种东西是个人都喜欢,而皇甫晟恰有一幅绝好的皮囊。老皇帝虽然平庸又昏聩,但他长了张相当不错的脸,一张能骗过护国公府千金的脸,英气、俊逸、潇洒、不凡;先皇后的美丽更是名动天下,就是舞姬出身的淑贵妃也在先皇后的容颜面前嫉妒的抬不起头来,而今这两张脸的所有优点都集中在了皇甫晟的身上。
皇甫晟始终是个聪明人,如果抛却他在感情上的迟钝和用错了地方的傲慢,他简直可以在任何事情上都无往不利,他永远知道自己掌握着怎样的筹码,并且清楚怎样把这些筹码发挥出十二万分的价值。
显然,外貌也是他所拥有的筹码之一。
在权力一事上,这张姣好的脸大概不能为他带来任何可图的利益,作为皇帝,这张脸是他拥有的最没用的东西,可作为情郎,他简直拥有着这世间最无往不利的锋刃。
而眼前这个质朴的庄稼汉唯二在他身上渴求的东西之一,恰好就是他这张写满了欺骗的脸。
壮汉看着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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