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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疏回到家,发现张川已经醒了,他老婆披着宽松的睡袍坐在沙发上等他,脸上带着一种祁疏并不喜欢的陌生神色。
祁疏脱下外套,快步走到张川身旁,极其亲昵温柔地搂住他的腰:“怎么了,老婆,今天不去上班的话,怎么不再多睡会?”
张川看着祁疏:“你知道了。”
祁疏顿了一下。他就知道程望野那个贱人肯定会立刻向他老婆告状,说不定还会抓住他老婆心软的软肋,拿那点皮外伤向张川撒娇卖乖,想一想祁疏就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恨自己刚才没一枪给程望野开瓢。
他强压下内心翻涌叫嚣的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软下声来哄张川:“是,我知道你是被程望野胁迫了,我会替你把这件事处理干净的,只要你不再跟程望野联系,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祁疏那张出尘脱俗的漂亮脸蛋流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委屈表情,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对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出轨的是祁疏呢。
“我没有被胁迫。”张川冷静地与祁疏对视,“我是自愿的,我就是想给你戴绿帽子。”
祁疏差点被气笑了,他深深看着张川,张川一双又黑又亮的狗狗眼很倔强地瞪着。他老婆放狠话时已经非常努力地克制自己了,但说到话末嗓音还是泄露出一点恐惧的颤栗,像猎食者面前色厉内荏的鹿。
真可爱,连反抗都像猫咪炸毛一样可爱。
就是有点太不听话了。
祁疏脸上没了表情,双唇阴沉沉地抿成一条线:“宝宝,别惹我生气。”
张川条件反射地瑟缩起来,他了解祁疏,当然知道这是祁疏已怒不可遏的表现,而每次祁疏发火,他的下场都会很凄惨。
但他再也不想忍了,对祁疏经年累月的畏惧和愤恨都转化成了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他大声喊道:“你以为你跟程望野有什么区别吗?你们都是一样的人渣!畜生!唔呃——”
祁疏猛地把张川按倒在了沙发上,俯身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颈。祁疏看起来身形修长纤瘦,其实力气大得吓人——可能是精神病患的优势——高中时练体育一身肌肉的张川都打不过祁疏,被软禁在家里当个废物一样娇养了这么多年,张川更是无力反抗。
“老婆,你现在说你爱我,我还能原谅你。”祁疏嗓音温柔地轻声诱哄张川,脸色却阴沉得恐怖,“说啊!”
张川被掐得呼吸不畅,脸颊潮红,黑亮亮的瞳孔一颤一颤地往眼皮上翻,一副快要小死过去的模样,但却紧咬着牙关不肯服软:“我……不……”
祁疏眼神幽暗,却忽然扬起嘴角甜甜微笑起来:“不说是吧?那就把你的舌头割掉好了,连老公都不会喊的废物东西留着也没用,以后这张嘴专心用来给老公含鸡巴就够了。”
不。不要。
张川打了个冷颤,逃避般地闭上眼睛,泪水却又惊又怕地乱流。
祁疏和程望野打断他的腿那一天至今还是张川的噩梦。
说是他俩打断的倒也不太确切,毕竟收拾张川就像踢死一条路边的野狗一样,这点小事哪儿用得着脏了两个大少爷的手。
他被好几双手按倒在教室的地板上,腹部已经被打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他一动就能感觉到腹腔里闷闷的疼痛,好像淤血淌过身体里面那个柔嫩娇小的器官。
但张川顾不得疼,他真的害怕了,之前不管怎么被针对被欺辱都没有服过软的人第一次低头,跪在地上拼命抓住祁疏的裤脚,泪眼汪汪地哀求道:“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别让他们打我的腿,我……我还要打篮球,我还要考大学的,祁疏——”
“哎,”坐在桌子上看戏的程望野用球鞋鞋尖踢了踢张川的肩膀,不怀好意地嬉笑道:“你怎么不求我啊宝贝?”
张川抽噎一声,晕乎乎的脑袋在极度恐惧中开始病急乱投医,他转向程望野:“求你……拜托,程望野……”
祁疏看到张川又不死心地想往程望野那儿爬,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面孔立刻沉了下来:“贱婊子。还等什么呢?”
然后便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施暴。最后张川已经感觉不到右腿的疼痛了,只能瞧见自己淤肿的小腿怪异地晃荡在膝盖下面,他木楞愣地盯着那条原本健美修长的腿,直到祁疏把他像抹布一样从地上拖起来,他才如梦初醒般地大哭起来。
他那么拼命那么努力地考上城里的高中,就是为了获得个好学历将来能养活弟妹,现在他考体校的梦想彻底破灭,他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祁疏把他抱在怀里,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祁疏本来是很烦别人哭的,弱小的动物放在面前他只有一脚踩死的冲动。但张川哭得一点也不吵闹,像条知道自己不讨喜所以受尽委屈也不敢撒娇的小土狗,肩膀都哭到一抽一抽的,嗓音却全咽进了肚子里,只时不时打个低低的哭嗝。
真可怜。祁疏想,这种软弱又蠢笨的废物,到了社会上也是低声下气到处求人的命,那时候他连跪下来舔祁疏鞋底的机会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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