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有了七宿司的加入倾斜的天平拉了回来。
此时,苍凉的号子从远处响起,朝丽族人攻势一顿后开始流水般往后撤。
想走?顾晏惜冷哼,长鞭挥舞得更急,将一个个人捲住扔了回来,七宿司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收起了双勾和剑,改用鞭和弓,尽可能的留下更多敌人的命。
无需事先说好,被鞭子捲回来的人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被青柳营众人愤而补刀,少有留下全尸,半日的激战激发了他们的血性,这一刀刀为同袍,也为有幸留下性命的自己。
可到底还是跑掉了一些人,朝丽族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的冷血无情,撤退时哪怕同伴被人追杀他也绝不会援手,没有感情的羁绊,他们跑得毫无心理负担,被留下的人也无丝毫怨恨。
要放在大庆朝,军队中绝容不下这样的人,可以一起死,绝不独自逃,这是军中共识。
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不同。
顾晏惜抬高手臂打了个手势,半数的人追了出去。
陆佩瑜不赞同的皱眉,「穷冠莫追。」
顾晏惜也不解释,看着一地的人道:「请陆将军立刻上道折子将伤亡人数上报,并将事情说明。」
「朝丽族人捲土重来之事?」
顾晏惜摇头,「重点是大庆朝和朝丽族的战力悬殊,具体数字请陆将军一定要细究,这一点非常重要。」
陆佩瑜又岂是愚笨之人,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点头,「我从不曾小看朝丽族,但是真的面对了我才知道还是小看了他们,普通士兵根本没有一合之敌,用了军中的八人小阵方才能将人困住,虽然这样还是打不过,但是总算不会如同切菜一般,大人,下官远在这豫州人微言轻,然朝丽族必定所图甚大,朝中还盼大人能让诸位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若不能制定出制敌之策,大庆朝……危矣。」
「陆大人放心,此事无人会小看。」
陆佩瑜看向週遭抹眼泪的士兵心下悲怆,他自问从不曾鬆懈,该有的训练半点不少,可青柳营的儿郎竟会如此不堪一击,他不敢想像那些比之青柳营要鬆懈不知多少的驻军被人衝杀一个来回还能余下几人。
「请陆将军帮忙准备一些干粮,我们需得即刻上路,在新的任命到来之前,请陆将军暂时代管豫州。」
「下官遵命。」陆佩瑜抬头看了眼天色,「只是马上便要天黑了,那朝丽族人必定不会就此善罢干休,此时上路会不会太过危险。」
「若是他们今晚再袭青柳营,青柳营承受不起后果。」顾晏惜半点不客气,回头吩咐道:「叫大家做好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
陆佩瑜也立刻叫了人过来吩咐,另有副将在一边等着奏事,他向顾晏惜告罪,回了主帐。
陈情低声道:「主子,那皓月……」
「无需理会,叫三司抓紧时间再审袁世方,时间不多,把握好。」
「是。」
若是在平时,晚上上路确实有各种不便和危险,可于此时的七宿司来说却是最有利的,首先他们人少,只有隐于暗处才能最大的发挥战力,也能蒙蔽敌人,只有让朝丽族有所顾忌,他们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等来援军。
他们只需要撑过这一晚上,明儿早上援军就该到了。
可谁都知道这一晚必定不好过,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朝丽族对大庆朝的瞭解远比他们瞭解对方要多,有袁世方这个内应,只怕大半个大庆朝的地图他们都有一份了,他们一定算得到援军到来的时间,以袁世方的重要性,这一晚上他们必定强攻。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有一个选择——战!
黑暗中,七宿司众飞驰在官道上,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的响着,所经之处听到的人都不由得心上发紧。
袁世方由顾晏惜亲自带着,临影载着两人仍然跑在最前边。
当后边沉沉的马蹄声响起,顾晏惜回头看了一眼,摸了一颗药丸塞进昏迷着的袁世文嘴里,将人往离得最近的人怀里一扔,「一直往前跑不要停下,若有变,留下暗号。」
「是。」
又跑出一段路顾晏惜从马上纵身而下,等七宿司众全部下马后吹了个口哨,临影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带着所有马跑远。
顾晏惜抽出细长长剑,七宿司众默契的一半人使剑,一半人执长鞭在手,蓄势待发。
马蹄声越来越近,待对方进入视线后顾晏惜剑指长天,「战!」
「战!」随着这有力的一声喊,一众人如鬼魅般朝着马匹弛来的方向迎了过去,顾晏惜衝在最前,在即将衝到马身前时飞身而起,一剑挑落一个,陈情紧随其身,将旁边攻向世子的人捲起来砸向地面,当即脑浆迸裂,其他人动作稍慢一步,却也都人人有了战绩,在对方反应过来就先收割了一波。
朝丽族人皆是在马背上长大,马术少有人及,可这里不是草原,拥挤的官道上根本不可能发起衝锋,这反倒成了制约他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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