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起
水喝了两盏,杯子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惊动了六皇子,他看向芍药,在家时乐乐呵呵,往厨房里偷吃的还忘记擦嘴的芍药姐姐,和今天这样暴戾又专断的七宿司芍药那么不同,他却并不意外。
他已经知道了芍药姐姐的身份,顾家又怎么可能养得出无忧无虑的人,花家方有可能。
「七宿司有任免官员的权力吗?」
「觉得可怕?还是觉得不敢置信?」芍药托着腮懒洋洋的看着他,嘴角微勾,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
六皇子摇摇头,「七宿司历来得皇上信任自有他的道理,只是我想不透。」
芍药想了想晏哥和花花待小六的态度,也就愿意多费了点口舌,「七宿司很多时候做的都是代替皇上行走各处的活,若是没有一点权力,总不能遇事都需得往京城请示,不急不慢的事等得了,可撞在七宿司手里的又岂会是小事,所以七宿司历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决断权却不在七宿司,明白?」
所以虽然七宿司常干先斩后奏之事,可最后核实的是相关各部,盖棺定论的是皇上,若七宿司真有官员任免权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存在至今。
六皇子点头,心下稍安,之前他有点担心芍药姐姐把事情闹这么大会惹火烧身,到时一旦查起来花姐姐也会牵扯进来,谁都落不着好,幸好七宿司有这个权力,芍药姐姐此举不算越权。
「休息好了就准备回船上,花花怕是都等急了。」芍药起身,走出去两步又停下,转过身来看着跟着她往前走的小孩,「小六,上心点,想想你那些兄弟,谁有那个运气由七宿司带着在外跑,又谁有花花这么个好先生不藏私的什么都教,若是哪天你还被你那些兄弟踩下去欺负了我不会帮你的,这么没本事的兄弟我不认,你也千万别和人说你是花花的学生,她不指望你带给她荣华富贵,你也别给她丢人。」
六皇子咬唇,「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他比谁都清楚他没有资格怠慢,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幸运。
黄昏时分,花芷站在船头看着几人一个不少的出现在码头悬着的心才安稳落地,让船长将船靠岸。
码头上,芍药跳起来朝着花花摇手,等船靠岸的时间里她问小六,「看明白花花的用意没有?」
「花姐姐做了两手准备,要是我们被对方摸到了底子,花姐姐可以退往江中心不让我们被挟制,若我们失手退往码头,船离岸近,也可以最快的速度接应我们。」
芍药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脑子还是能用的。
上了船,芍药把事情说了说,花芷皱眉,「不该动手的,对方若是拿这个说事,你不占理。」
「哼,谁怕他,他要是硬挨我几鞭子不还手那他能打赢这个官司,可问题是他还手了,他有理也要变无理。」芍药就差没说他就是故意逼得那李世仁还手的了,晏哥之前上过折子,建议各地守将三年一轮换,既能防总管和守将勾结,也锻炼了驻军守将的能力,皇上是准了的,可实施起来却极为艰难,其中上窜下跳得最厉害的就是这李世仁。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送到她面前,她当然不能放过,闹成这样那李世仁就算不被一撸到底也休想再回来执掌意新营。
花芷戳了戳她额头,也不再说得更多,芍药不是孩子了,既然这么做了定然是心里有数的。
「休息一晚,明日继续上路。」
第二日却是个雨天,不过雨势不大,风也小,船长来请示,花芷也不瞎指挥,只让船长凭经验做决定,船长和船上一众水手商量过后决定照常起帆出行,这样的天气他们遇上的可不少,要是这样的天气都不能走那一年到头怕是有半数日子只能吃閒饭。
可这雨却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般下一下就停了,而是下了个连绵不决,到第二天入夜时分到达襄阳时雨势已经越来越大,浪也明显大了起来。
花芷当即决定,「今晚去客栈投宿,徐英,你去转告船长,让船上所有人下船,一应开支我来负责。」
「是。」
抱夏麻利的去收拾要带下船的东西,花芷则找了油纸来把兵法书仔细包好贴身收着,见小六在则棋具也不拦着。
船身晃荡,风雨像是比之刚才又大了些,抱夏力气不够,她也怕摔着小姐,懂事的把伞撑开了递给芍药,看着芍药姑娘一隻手扶着小姐一隻手拿伞还稳稳当当心下也就放了心,打了伞去拦了欲上前来的船长接收了谢意,又替小姐施了些方往船头走去,看着那板子都在动,心下便有些胆颤。
「抱夏姑娘,大姑娘让属下来接你,冒犯了。」
抱夏把伞往上抬了抬,穿着蓑衣伸出手的是于涛,心下一暖,抱夏把手伸了出去。
于涛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放慢速度牵着人下船,在这样的风雨里,透过接触的地方,两人莫名有种温暖了彼此的感觉,下了船后鬆开时两人默契的同时看向对方,抱夏朝着他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从码头到最近的客栈并不很远,可一路走下来便是有伞遮着身上也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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